贾璐忙拱手笑道:“小子一时狂言,让李员外见笑了,小子乳臭未干,哪里敢称指教二字?
员外若不嫌弃,不妨请坐也小酌一杯。”
贾璐只不过跟他客气客气,没想到李百金却没把自己当外人,让人搬来一把椅子就在贾璐旁边坐了。
还对店伙计吩咐道:“再添置几样你们店里拿手的菜来,来一坛玉泉酒!”
众人都有些哭笑不得,竟没见过这等自来熟的人。
李百金这才问贾璐道:“还不知小公子怎么称呼?”
贾璐道:“小子姓贾明璐。”
“贾璐……”李百金点了点头又问道:“可有字?”
贾璐道:“未行冠礼,尚无字。”
李百金道:“方才听贾公子说,汉人和外族蛮夷的关系,许多说法倒是让老夫耳目一新。
依你所说,这卧榻之侧倒是应该有个强敌不时来敲打一下才好咯?”
贾璐点头道:“不错,我是有这个意思。”
李百金又问道:“可若是不时的被蒙古人滋扰边疆,难免要征兵修城徒耗民力,消耗国力,若是常备百万重兵在边疆枕戈以待,时日一长只怕会拖垮了朝廷啊。”
贾璐却反问道:“现在朝廷为了供养边军支付的银米就少了吗?
若是真能将每年的军费军饷都用在将士身上,恐怕大同也不至于让鞑子进进出出如履平地吧?”
说到这个李百金的脸色不禁一沉。
贾璐也发现自己跟一个只有一面之缘的老头说这些做什么?便一笑不言语了。
李百金也不再追问这个问题,而是将话头一转问道:“方才听贾公子所言,似乎觉得现在的边军是打不过那些蒙古鞑子咯?”
贾璐忙笑着摆手道:“我没说啊!我不过是听别人这么说胡乱学舌罢了。我才多大年纪,又没去过大同,连鞑子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更不知道边军现在是什么情形。”
李百金也笑道:“贾公子不必如此拘谨,老夫也不过是闲来无事出来逛逛,听贾公子说得有趣便来凑凑热闹罢了。
公子的意思是,只有时刻警钟长鸣,有外敌虎视眈眈才能让一个国家经久不衰咯?
可是宋朝字立国便有契丹、西夏、女真和蒙古人在边疆滋扰,也没见宋朝能强到哪里去啊?
别说收复燕云十六州,到最后甚至将长江以北的土地都丢了,苟延残喘了许多年罢了。”
时政太敏感了,贾璐不想和一个陌生人说太多,说说历史倒是无妨。
因笑道:“李员外是不是觉得宋又是丢地又是赔款缴纳岁币,还有什么澶渊之盟靖康之耻,很窝囊很没用?”
李百金反问道:“怎么,难道公子觉得宋一朝是治国有方不成?”
贾璐道:“也不是,只是宋朝用来对付外敌的手段并不是刀枪弓弩,而是经济之道。”
李百金冷笑一声道:“经济之道?
这么说来倒也不错,称臣纳贡,每年缴纳岁币以求自保,虽然有些没骨气,倒也是个委曲求全的好法子。”
贾璐道:“金灭辽不过用了十年时间。蒙古崛起后灭西夏和金都用了二十多年,唯独灭宋用了四十多年。”
李百金道:“宋有长江天险!那你的意思是,宋的国力强过夏金咯?那为何宋不收复失地?”
贾璐叹了口气道:“这事吧……说来话长了,不过我想说的不是这个,我想说的是经济上的侵略。”
“经济上的侵略?”李百金不由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