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一会儿的功夫贾璐就滚蛋了,宝钗也过来陪自己说话了,宝玉心里头还是不爽。
他才是荣国府里的宝贝,他是衔玉而生的嫡出公子!
所有人都应该宠着他一个,陪他一个说话才是,贾璐这个庶子算什么东西?
还有一件事让宝玉郁闷好几天了。
自从贾母让李嬷嬷搬回自己屋里后李嬷嬷就像得了圣旨一般,看这个东西不喜欢也要管,看那个丫头不顺眼了张嘴就骂。
不分白天晚上,就像看着贼一般的盯着自己寸步不离。
这几天来别说跟袭人等人好生亲近亲近了,就是想看看那些个好书都要偷偷摸摸的跟做贼一般!
中午刚吃完饭,看着李嬷嬷屁颠屁颠的拄着拐杖跟在自己身后,实在不耐烦的宝玉将袖子一甩哼了一声就往外走。
“哎,二爷你去哪儿?”尽职尽责的李嬷嬷忙问道。
“我去太太屋里!不用跟着,谁也不用!”
遂出了自己院子穿过穿堂进了角门来至王夫人上房。
只见几个丫头子手里拿着针线,却打盹儿呢。
王夫人在里间榻上睡着,金钏儿坐在旁边捶腿,也乜斜着眼乱恍。
宝玉轻轻的走到跟前,把他耳上带的坠子一摘,金钏儿睁开眼,见是宝玉便又闭了眼不理。
宝玉悄悄的笑道:“就困的这么着?”
金钏抿嘴一笑,摆手令他出去,仍合上眼.
宝玉见了金钏那模样,就有些恋恋不舍的,悄悄的探头瞧瞧王夫人合着眼,便自己向身边荷包里带的香雪润津丹掏了出来,便向金钏儿口里一送。
金钏儿并不睁眼,只管噙了。
宝玉上来便拉着手,悄悄的笑道:“我明日和太太讨你,咱们在一处罢。”
金钏儿不答。
宝玉又道:“不然,等太太醒了我就讨。”
金钏儿睁开眼,将宝玉一推,笑道:“你忙什么!
‘金簪子掉在井里头,有你的只是有你的’,连这句话语难道也不明白?
我倒告诉你个巧宗儿,你往东小院子里拿环哥儿同彩云去。”
宝玉笑道:“凭他怎么去罢,我只守着你”说着就笑嘻嘻的去拉金钏的手。
再说王夫人只是迷迷糊糊的假寐,却将两个人的话都听得明白。
只见王夫人翻身起来,照金钏儿脸上就打了个嘴巴子,指着骂道:
“下作小娼妇,好好的爷们,都叫你教坏了。”
宝玉见王夫人起来,早一溜烟去了。
这里金钏儿半边脸火热,忙跪下一声不敢言语。
登时众丫头听见王夫人醒了,都忙进来。
王夫人便叫玉钏儿:“把你妈叫来,带出你姐姐去。”
金钏儿听说,忙跪下哭道:“我再不敢了。太太要打骂,只管发落,别叫我出去就是天恩了。
我跟了太太十来年,这会子撵出去,我还见人不见人呢!”
王夫人平日礼佛吃斋看着是个宽仁慈厚的人,从来不曾打过丫头们一下。
今忽见金钏儿说话如此轻浮挑逗,又想起前些天袭人那些话来,早已怒火中烧。
故气忿不过,打了一下,骂了几句。
虽金钏儿苦求,亦不肯收留,到底唤了金钏儿之母白老媳妇来领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