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瑞低着头走进来就给贾母跪下了:“请老太太安……”
贾母冷哼了一声,也不让贾瑞起来,问道:“你爷爷有点事不在,你就看着学里闹出这么大事来?”
贾瑞只得辩解道:“实在是一眼没着到就动起手来了……他们人又多,我拉了璐哥儿又来了茗烟,怎么劝得过来。”
贾母呵斥道:“谁让你看着他们来着?是我的宝玉挨了打!你没瞧见头都打破了?你拉着贾璐做什么?他打宝玉来着?你拉宝玉的小厮又有什么用?糊涂东西!”
贾瑞便不敢再言语了。
贾母又道:“那个叫金荣的呢,怎的没来?”
贾瑞道:“被……被打坏了,已经抬回去治伤了……”
“打坏了?哪里打坏了?”
“头上被打破了,好像还断了两根肋骨……”说着还偷偷的瞟了贾璐一眼。
他再没想到,贾璐这小屁孩看起来蔫蔫的人畜无害,下手怎么这么黑?
听说罪魁祸首被打得那么惨贾母心里头略好受了些。
又问道:“这个金荣屡次三番的惹事,这种害群之马为何还把他留在学里?”
“这……”
金荣还能在贾府义学里自然是贾珍拍板定的,贾瑞巴不得把责任推出去。
可贾珍到底是族长,贾瑞又得罪不起,只得看了看贾母,又看了看屋内其他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贾母见状便只有隐情,对王夫人和李纨凤姐等人说道:“你们扶宝玉回屋里去歇着,好生看护!”
众人都退了出去,贾瑞才说道:“上次金荣打了璐三弟,本来就说要把他撵出去的,后来珍大哥又来学里跟爷爷说了情,才留下的。”
贾母蹙眉道:“不是打了璐哥儿两次吗?这种祸害怎么还留?珍哥儿也糊涂了不成?”
贾瑞便小声说道:“都说是黄大嫂子和金荣他娘两个在珍大哥跟前求情,珍大哥见金荣她娘实在可怜,年轻轻的就守寡还拉扯着这么大一个儿子,故而动了恻隐之心……”
虽然贾瑞说得很委婉,贾母却是个聪明人,见贾瑞不肯当着别人面说,又想想贾珍平日所作所为,便猜出了贾珍定然是沾了人家的便宜了,只恨得咬牙切齿。
正说着,却是贾珍来了。
“怎么的?听说宝玉被打了?还打坏了?可要紧吗?”贾珍一脸焦急的模样。
贾母冷笑道:“哦?珍哥儿也听说了?劳你费心挂念,还没让人打死!”
贾珍听贾母说话不像,只得跪倒在地上说道:“都是孙儿不孝,没能管好族里的义学,还请老太太责罚。”
贾母冷哼道:“哼,你确实有些不上心不长进了!现在你老爷不管事了,家里的事都交给你。
我看你也是胡子一把的人了,平日也懒怠说你,谁想到你越发的不像了!
那个金荣是个什么东西?打了璐哥儿两次你还要把他留在学里!
这回怎么样?把我的宝玉给打破了头了,你满意了吗?
老大不小的人了,成日里却只会胡闹,家里的还不够,外头那些香的臭的也都往屋里拉!
你身为族长,就是这么给全族子弟做榜样的?”
贾母一通骂,贾珍也不敢还嘴,只在地上跪着听。
一旁看热闹的贾璐不由得感叹,在贾府里,谁惹了贾宝玉就是惹了贾母,连族长也不好使啊!
骂了一回贾母也累了,挥挥手道:“罢了,珍哥儿下去吧!璐哥儿留下我还有话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