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太子府
“你又去清修了?”已经年过四旬的李亨看着在自己面前恭谨顺良的儿子,最终还是没有能够怒斥出来。”
“回父王,最近儿臣心烦意乱,所以前去山间道观清修一阵,为我大唐寻找出路!”
“出路...”听到了这句话之后,李亨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然后朝着李辅国使了一个眼色,很快这厅堂之中就没有第四个人了。
“说吧,那位又说了什么!”
听到了李亨的询问之后,李俶也不犹豫立刻将早就准备好的说辞说了出来。
他没有全盘托出,关于那位陛下的话更是一个字儿都没有说出来,只是将张松龄对河北的分析告诉了自己的父亲。
听到了李俶的回复之后,这位大唐的太子也是慢慢沉默了下来。
“今日你皇祖父将杨国忠叫进了宫闱之中,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想来就是商讨此事了。
既然你有如此想法,那不如也呈给你皇祖父御览。
让你皇祖父给你一个建议...”
李亨十分痛快的将这份功劳揽入了自己儿子的怀中,而且看那李俶与李辅国的脸色,这种事情也不是做了一次两次了,两人都已经见怪不怪了。
而李亨之所以不自己上呈,李俶并没有觉得古怪,甚至可以说是合情合理的,因为他那位义兄早就给他分析过自己的这位父亲了。
“当年那位陛下一日废三王,甚至屠戮了大半太子府。
虽然最后得到好处的是你父亲。
但是也让他看到了那位陛下的心狠手辣,和对权力的欲望与掌控。
你父亲能够走到这一步,一个是他足够隐忍,能不出头就不出头,一个是他够怂,仿佛永远都在那位陛下的掌控之中。
这等人,让他冒头比要他的命都难!”
至于为什么会对李俶从不苛待,李俶也知道,那是因为他最得祖父喜爱,只要他还在,那么他父亲的这个太子之位就还在。
对于自家父亲的这种性格,李俶并不想多做评价,虽然他们父子之间的感情很是复杂,但这终归是自己的父亲。
“父王放心,儿臣打算今夜就入宫面圣,上呈此事...”
“今夜?”本来已经放下心来的李亨听到了这句话之后不由眉头再次皱了起来,“非要这般急迫么?”
“此时河北大乱,逆贼安禄山逼近洛阳,皇祖父如今定然是辗转难眠。
儿臣虽然不能上阵杀敌,也不能为父王分忧,但总是要做些力所能及之事,这方不负我李家儿郎之名!”
“.....”李亨看着面前的儿子,看着那一脸的坚毅果敢,再一次生出来了一种感觉,“这个孩子真不像我....”
不过此时却不是胡思乱想的时候,将脑海里这些不切实际的东西全都扔掉,再次换上了一副认可的模样。
“既然你有这个心思...那便让府里面备车吧,你本就有夜间通行和入宫的凭证。
多余的事情不需要为父去做,为父相信你能做好!”
李亨说完之后就再次看了那李辅国一眼,紧跟着就听到李辅国在李俶耳边轻声说道。
“太子殿下为了这叛乱之事也是日思夜想,如今已经好几日未曾好好休息了。
郡王既然有事,不如老奴先去为郡王准备...”
听到这话之后,李俶哪里还能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父王早日休息,儿臣先行告退!”
“嗯...去吧...”李亨直接做出一副疲惫的神情,随意的挥了挥手就让李俶离开了。
而离开的李俶也没有闲着,一方面书写奏疏,准备稍后上奏那位陛下所用。
另一边则是将自己的诸多心腹找来。
这些年在张松龄的暗中帮助之下,他四处网罗人才已经有了不小的规模。
因判案不当而获罪的房氏之子房琯,被李俶提前趁虚而入收入幕府之中。
有神童之名却受战乱之苦的刘晏,被李俶让王忠嗣救下而选择投靠。
屡遭贬谪,被李林甫波及而受苦受难的第五琦,也被李俶打动投入麾下。
再加上生母家族出身的吴溆和吴凑两兄弟,还有本应郁闷而死却绝处逢生的老将王忠嗣。
这就是此时李俶的班底。
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还未发迹之人,在张松龄暗中安排之下,已经进入了李俶的麾下。
他们日后或是大唐名相,或是一方大将,只不过现在还在蛰伏等待实际罢了。
看着他们,李俶的心里也是顿时变得轻松了许多。
“诸位,我有一件密事要和诸位相商...”
当日夜里,大唐广平郡王夜入皇宫献策,深得陛下之心,予以重赏。
可让人不解的是,回到了府邸之中的李俶并没有因为赏赐和夸耀而开心,反倒是从皇宫之中回来就变得闷闷不乐。
对于这种事情,众人虽然心中惊诧,却也不干多问。
唯恐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事情。
不过,还没等他们想好如何劝慰自家的郡王,就突然发现...李俶丢了!
作为大唐的广平郡王,马上就三十了的李俶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走丢”了,无论是府邸还是街道,亦或者城外的军营,还是他那些好友的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