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朱元璋,心头一阵发懵。
自己的大孙子,居然要跟自己的二弟汤和拜把子……
咱岂不是要跟孙子称兄道弟?
寿儿这小兔崽子,跟老四拜把子这账还没算呢,又玩了这一出?
论起辈份,不跟咱平起平坐,誓不罢休?!
他气恼之余,不善的目光也盯向了汤和,缓缓问道:“二弟,这把子,你跟雄英拜了?”
汤和吓得心头一突,忙不迭摆手道:“没没没,臣既认出了雄英,还跟这娃子拜个甚啊?”
“真要拜了,臣岂不是陷陛下于不义?”
“陛下放心,臣老了,可也没糊涂到这等地步!”
说罢,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老夫还没晚年昏聩,不然落入雄英的圈套,多年的明哲保身,岂不是无用之功?
搞不好,老夫来一趟京师,就要被这娃子给坑死了呐!
见他神情不似作伪,朱元璋这才堪堪放下心来,怒的一拍御案,骂道:“这兔崽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二弟,你且在这等着咱!”
“咱出宫揍一顿这孽障撒气,再回来好好跟你喝酒尽兴!”
话音一落,作势起身。
也就在这时,太子朱标得知汤和入京,赶来了谨身殿。
刚迈步走入大殿,他抬头竟见老爹朱元璋满面的怒容,顿时吓了一大跳,忙问:“父皇,敢问您为何事大动肝火?”
“莫不是汤叔叔惹恼了您?”
“还望父皇以汤叔叔多年的忠心、情谊为重,莫要动怒啊!”
此时,朱元璋也不急着出宫了,脸色一变,似笑非笑地道:“汤叔叔?”
“标儿啊,莫要给你汤大侄子求情了!”
“咱可没跟他生劳什子的气!”
汤大侄子……
闻言,汤和脸都绿了。
陛下啊陛下,您不地道啊!
差点铸下大错的乃是雄英那娃子,迁怒于老夫干啥?
呸!
早知道你们爷孙一个比一个缺德,打死老夫也不入京了啊!
得亏老夫没答应拜把子,否则百年之后,到了地下,徐达这厮还不得摸着老夫脑袋,叫一声汤孙子?
至于朱标听完之后,则是一愣,脱口道:“父皇,什么什么汤大侄子?”
“您是喝多了,还是气糊涂了?”
汤和回过神来,顺口就把朱寿这个罪魁祸首给卖了,忙捋须道:“太子殿下,你那好大儿朱雄英,要跟臣拜把子!”
“陛下这才……”
话刚说一半,朱标转瞬便是勃然大怒,气恼骂道:“雄英这小畜生,孤不就是快十年没见他,何至于如此报复?”
“父皇,您老还愣着干甚?”
“快!快跟儿臣走,今日不联手抽这小畜生一顿,难消心头之气啊!”
“标儿,咱也正有此意!”
“走,出宫!”
说罢,父子二人换了便服,直奔朱寿住的宅子。
路上,朱元璋大怒之余,也想到了什么,问道:“标儿,天下藩王,除了老四偷偷入京之外,近几日还有谁回来了?”
朱标连忙拱了拱手,恭谨地道:“回父皇,十七弟宁王朱权已经回京,于王府中等着您的召见!”
朱元璋眼神微微眯起,呵呵笑道:“大宁,离北平不远!”
“老十七入京,老四这混账也不好再躲着,估计快要现身了!”
“标儿啊,等你见了老四,记得留他一条性命!”
朱标顿时一愣,忍不住道:“父皇,就算老四生了反心,可终究在儿臣照看下长大,视作亲弟……“
“若收拾老四的话,儿臣实在是下不去这个手啊!”
朱元璋摇了摇头,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意味深长地道:“标儿,记得你这话啊,回头莫要打了自个的脸面!”
哎……
看来,父皇真是被雄英气糊涂了!
儿臣怎么舍得打老四呢?
朱标叹了一口气,不去作答。
接着,父子两人一路来到了朱寿的府上。
刚跨过门槛,一道骂骂咧咧的声音,立马传入耳中:“娘的!张永你个狗东西,本少爷叫你吃里扒外,揍死你!”
微微凝眸,竟见朱寿拳头挥的虎虎生风,骤雨般的暴揍躺在地上的张永。
张永抱着头,委屈的直流泪,大叫道:“少爷明鉴,您的练兵之法,小的见都没见过,何来偷窃一说啊?”
“小的冤枉,比窦娥都冤枉啊!”
“莫打,莫要再打小的了呐!”
朱元璋满脸的古怪。
嫖大孙练兵之法这事,居然有人替咱背锅了?
正疑惑着,此时的朱寿气咻咻地骂道:“你放屁!”
“全府上下,就你一个锦衣卫,不是你向陛下告密,岂会外泄?”
“你若比窦娥冤枉,咋没下雪呢?”
“嘴硬是吧?廖大廖二,把他给本少爷吊树上抽,一直抽到这厮服软,发誓再也不通风报信为止!”
“是,少爷!”
廖大廖二迈步上前,也不含糊,立马把张永吊了起来。
张永大头朝下,憋的满面涨红,放声大吼:“少爷,小的刚帮您炸了吕家祖坟,没功劳,也有苦劳啊!”
“您咋忘恩负义呢?”
朱寿一点也不觉得羞愧,翻了个白眼,说道:“要不是念着你有功,本少爷早就阉了你这厮!”
“消停挨揍,再多一句废话……“
“把你妻女卖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