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的话,说的极其轻巧。
可落在众人的耳中,却是宛如晴天霹雳,震的一个个全都瞠目结舌。
管家老方面色大骇,一下瘫坐在了地上。
老大夫吓得手上一抖,生生捋下大把花白胡须,却不觉疼痛,整个人陷入石化。
此刻,连一向老成持重的朱元璋,竟也是方寸大乱了。
标儿要死了?
不!
这绝不可能!
咱不相信!
咒自己爹死,这小子咋想的?
朱元璋顿时吹胡子瞪眼,呵斥道:“荒谬!当今太子朱标正值壮年,又有锦衣卫重重保护,怎么可能会死?”
说完,他突然想到一个可能,不由警觉地看向朱寿。
莫非,这孩子的脑疾又犯了?
一旁的老大夫定了定神,眯着眼睛,似乎也觉得朱寿开始犯病了,两手不禁捏着银针,跃跃欲试。
朱寿吓得心里一咯噔,忙是说道:“老头子,我这可不是胡说!”
“太子朱标之死,并非死于刺杀,而是死于背痈!”
背痈?
朱元璋心中一震!
他面上带着几分不敢置信,问:“背痈只是小病罢了,岂会死人?”
“再说,宫中太医无数,难道医治不了一个小小的背痈?”
朱寿摇了摇头。
背痈这种病,乃是属于细菌感染。
放在后世,随便吃个抗生素就能治好了。
可这个时代,还没出现抗生素,这病自然也如顽疾一般,久病难医。新笔趣阁
接着,他便斩钉截铁地道:“这病,还真就治不好!”
“背痈看似是小病,可若是身子不好,年复一年的反复发作下去,小病也会拖成大病!”
“太子朱标,一向体弱多病,以他的身子,又岂会扛得住这病的侵害?”
“长此以往,定是性命难保啊!”
朱元璋脸色瞬间定格了。
这背痈,已经困扰朱标十几年了。
可儿子朱标,从来不说有多么痛苦,以至于他一直觉得,不过是小病附体罢了。
眼下,朱寿的一番话,却是颠覆了他的认知。
他忍不住喃喃的道:“这背痈,竟厉害到此等地步?”
“你爹,他也患了这病,可咱也没见他出了啥事啊……”
朱寿顿时一愣,自己的便宜老爹,竟也患了这病?
呀,这不就巧了嘛!
正好拿他当个例子,来说服老爷子跟自己一起跑路!
“老头子,我爹……”
话刚说一半,朱寿险险停口。
不对,不该叫爹,差一点就露馅了。
转念一想,他故作冷哼一声,问道:“那老家伙的背痈,是不是年年反复发作,而且年年加重?”
“没错!
朱元璋凝重的点了点头!
朱寿颔首,一副早已了然于胸的模样,继续问道:“那他背痈发作是否痛不欲生?尤其是春冬更替的时节,背上更会奇痒难耐、难以入睡?”
朱元璋登时一怔,瞬间恍了神。
他想到了朱标。
平日里见到朱标,儿子总是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眉头紧皱成一团,坐立不安。
至于身体,也是止不住的发抖,额上不断往下冒冷汗。
他只当是儿子怕他这个老子,方才有此表现,可如今想来,这不正是背痈发作的症状吗?
想到这,朱元璋眼神恍惚,魂不守舍的开口:“对,你说的都对上了。”
“你爹背痈发作之时,就是这些症状。”
朱寿一拍大腿,道:“那就对了!”
“我爹……呸,看那老家伙的病情,只是背痈中期罢了,尚有搭救的余地!”
“可太子朱标就不一样了,他的背上早已开始流脓,这正是背痈的末期之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