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雨将至

十年后。

荼十三已经成长为一个健硕的少年，面容俊美，虽一身布衣，却看着十分干净整洁。

荼十三自己回忆起了前世所有记忆：自己曾是帝界的伏龙宗宗主，以天道弃子的身份一统人族，以一己之力威慑万族，结束了帝界长久的战乱，名震天下。

对十三而言，他只是拥有了以前的记忆，这并没有对他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

这种感觉，就好像做了一场梦。一场极为真实的梦，却没给他带来影响——除了自己修炼剑法。

这不算夺舍重生，也不像转世。对他而言，前世的记忆真的只是一场很真实的梦而已，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拥有前世的记忆。

虽不知这是祸是福，但大概算是好事，十三也就不怎么重视了。

自从那位仙人走了以后，儿时的记忆似乎都在那一天被带走了。

荼十三虽然每天都在家中练剑，但他行事低调，除了他的父母，再也没有人知道这件事，但他依然在用剑法做着除草这样的杂事。

现在他只需要一剑就可以清除所有的杂草。荼父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纵使很疑惑他是在哪学到的这些东西，也没有过分追究，只是叫他不要到处张扬。

十年时间，荼十三已经将前世所有的剑法全部温习了一遍，每日除了剑道上以及配合剑道的身法的修炼，就是向乡世家们绅借一些书了。

“剑法已经接近小成了。”十三心中一喜。早上在练剑的时候荼十三惊奇的发现，自己竟感悟到了一丝剑道的意。即使只有一点点感觉，他也明白这代表他马上要到达小成了。

前世记忆虽像场梦，但对于剑法上的直觉，十三却很敏感，真真实实的在现实中感受到的了。

正思考着，屋外传来母亲的声音。

“十三，今天你去集上买些东西回来。”荼母吩咐道，“点油灯的油马上没有了，还有给你爸买些酒来，快到他的生辰了。”

“嗯。”十三收起了剑，准备离开。

“注意安全。”母亲微微一笑，十分温柔。

“嗯。”荼十三的回答很平静，却并不像一个十五岁的少年所拥有的气质。

但荼母并没有感到有什么奇怪，那天之后荼十三每天都很努力地练习剑法。

在她看来，那是荼十三对自己许下的承诺的兑现。这孩子也算是长大了。

荼十三在母亲的注视下离开，没一会儿，屋外来了一个老乞丐。

荼母还在感慨着，看着十三的方向，便被叫住了：“这位东主，可以赏口水喝吗？”

老乞丐穿着单薄，头发凌乱，但眼睛却十分清澈。

荼母有些愣神，之后才点了点头道：“稍等。”

老乞丐笑呵呵地结果碗，一饮而尽，讲碗递给荼母，留下一句谢谢便拄着拐杖走了。

此时，老乞丐并没走远，声音又大高声，仿佛就是在对荼母说：“云低风淦，大雨将至，起屋收衣吧。”

荼母感到有些奇怪，明明几天是个万里无云的艳阳天，乞丐为何此言？只觉得异常，但又想不出所以然，便不再思考，务工去了。

集市在白溪村东南方向，荼十三走在路上，这熟悉的路与平时有些不同——行人变多了。

一路上多了许多陌生的人，十三竟隐隐感到不安，从那些人身上感到一种煞气。

荼十三越往前走，越是感到不安，于是小跑起来。

很快到了镇上。

“秋叔，来五两酒，两斤腐乳。”荼十三在秋霞酒铺门口喝道。

秋叔拉开帘子，满面笑容：“好嘞，今儿个怎么就舍得买酒了？”

“今日是父亲的生辰。”十三淡淡的答道，神情却有些激动。

秋叔将酒与腐乳装好，咧嘴一笑，递给荼十三：“来了，拿好，慢走了，十三。”

“谢秋叔……”十三刚接到东西，便不见影儿了。

秋叔从帘布探出头，一脸懵的看着十三的方向，站台上放着几枚铜板，可人却不见了。

“奇怪了，这小子怎么跑的这么快？”秋叔起着钱，挠了挠头一脸疑惑。

今天本是美好的一天，阳光无比明媚，春风一片祥和，这大好天气，应该是让人心情大好，可十三却莫名感到不安。

这一世，他是第一次感到如此不安，这种感觉很奇怪，没有任何根据，但他就是相信这种直觉。

不过半刻钟，十三便回到村口。

“十三，回来了呀！”一个熟悉的声音像他问候道，是燕娇娇的母亲。

十三嗯了一声，礼貌性的点了点头便挥手往家的方向赶了。

村里一片祥和，春风骀荡，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切同往常一样，十三这才放慢了脚步。

到了家门口，十三习惯性地喊了声：“娘，我回来了。”

屋里无人回复。

“玄棋？”

荼十三推开门，继续呼喊，依旧无人回答。玄棋是荼十三的弟弟，十三十岁时，玄棋才出生。

“爹？”

十三的心提了起来，家里的物件没有任何改变，但一个人也没有……

平时家里这时母亲或许不在，可他的弟弟总会在家，可他喊了半天，竟一个人也没有，这不对劲。

荼十三将木剑祭出，把酒和腐乳放在桌上，皱眉环视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