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潭知道杨永明说的是什么，手指稍微蜷缩了一下，她嘴角勾起一个笑容。

看似不在意，实则有些紧张。

“不是你的错，是我去找你的。”

她拿起面前的咖啡喝了一口，垂下眼睫。

“杨记者，我们还是说正事吧，你想好了吗？”

杨永明明白她话语了的意思，他的目光此时没有了前一天的浑浊，反而是一片清明。

和之前苏潭见他的时候大相径庭。

“我想好了。”

他看着苏潭的目光没有闪躲，倒是笑了一下。

“说实话，我本来不想理你，因为这件事，我弄丢了工作，搞散了家庭，每天像一个行尸走肉一样的活着。”

杨永明的笑容愈发苦涩。

“我为这件事付出太多了，以致于我都忘记了我曾经为什么会踏入记者这个行业，昨天在听见你的事情以后，我就在想，如果我前天答应你，和你一起走，你就不会遇到那个糟心人和事，我明明是可以保护你的。”

“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现在懦弱又自私，不想打破好不容易的得来的平静。”

“如果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你现在不会在这里。”

苏潭的声音笃定，“我本来已经做好了要烦你很久的准备，但是你今天的出现，真的给了我很大的惊喜。”

她只是如同平常的一样的态度让杨永明的尴尬和自责放了下来，他双手交握放在桌子上，抬眼看着苏潭。

“你为什么要调查鸿宁养老院？”

“有我自己的原因，现在不方便说，抱歉。”苏潭对他点了下头，“你只要知道我不会做伤害你的事就好。”

“我并不是不相信你。”杨永明的双手磨搓了一下，“我只是想知道你的立场，你的目的是鸿宁养老院，还是背后的人？”

闻言，她的手在桌子上轻点了几下，杨永明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如果单靠鸿宁养老院这一件事，你扳不倒他们。”

“我知道，但总得试试不是吗？”

她的声音一如平常冷静，没有一丝多余的波澜，但杨永明却听出了她话语里的决心。

他安静片刻，再次开口。

“鸿宁养老院的事情当时被爆出来的时候，一共有六位老人受到了虐·待，据我所知，其中一位老人至今还躺在医院里，无法再起来。”

“这么严重？”苏潭眉头皱起。

杨永明点点头，表情严肃了很多。

“我本来以为是鸿宁雇的人的问题，没想到是鸿宁的一个高层。”

他说出一个名字，让苏潭十分惊讶，在她印象中，这人一直十分温柔，

“你确定是她？”

“确定，我本来已经掌握了证据，但是这个时候我被白家人盯上，他们用我的家人威胁我，我只能……”

后面的话他没说苏潭也明白，如果当初真的把证据公布出去，那杨永明也不会是现在这副境地。

“在他们把我搜集到的证据销毁以后，没过几天这件事就被澄清，我怀疑白家身后还有更有权有势的人在帮他们，否则不可能做到销毁所有的东西，就连受害者都不敢走出来发声。”

背后的人……

苏潭想到一个可能，但是她现在无凭无据，并不敢确认。

“我知道了，那些证据你还记得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