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朦胧。
树林中。
他猛然朝李燕云跪下,这让李燕云颇为诧异,而他自感自己做的不对,他的一系列行为又让他羞愧难当,自己看上的圆圆,竟是有夫之妇。
李燕云皱眉,胳膊环胸:“嗯?有何话,就说!”
“杨公子!”李鸿基愧赧,叩首道:“哪怕你多打我几拳几脚,我都认了,此事是我不对!——但,我,只有一个请求!”
闻言。
李燕云来了兴趣。
与旁边般若对视一眼后。
他好笑的望着李鸿基:“念你并未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打你就免了——说吧,什么请求?”
李鸿基额头离开地面,直起腰来:“杨公子,你适才说你是锦衣卫?”
李燕云点头:“我是这么说过,说你想说的吧,别那么多废话。”
李鸿基有些激动:“杨公子,既然你是锦衣卫,若见皇上定然不难。我有一事告知。”
“长安西北,西凉王李元钢的世子李淳霸在其封地,大肆征收赋税,弄的民不聊生,可我到了京城才知,他们所征的税目,实则根本不存在。”
“请杨公子万万要禀报庆和帝,让庆和帝派人明察!”
没想到会有这个意外收获。
李燕云面色一僵。
他剑眉微蹙:“不可能吧?”
“李元钢乃是庆和帝的皇叔!”
“庆和帝南征南越国时,我曾随驾在侧,以我看来,李元钢为人正直,怎会如你说的那般不堪!”
闻李燕云的话。
李鸿基摇头轻叹:“杨公子有所不知,李元钢如今身体欠佳,似命不久矣,早已不管西凉之事,藩地事宜,都是世子李淳霸处之啊,世子胡作非为,根本不尊朝廷这一套!”
此话一出。
李燕云脑子中浮现出南征归来时,路过长安,面见西凉王父子二人的画面,当时李元钢身子骨的确欠佳,没想到如今竟这般严重了。
世子乱征税意欲何为?
思虑几分。
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点了点头。
他皱眉。
望向表情复杂的李鸿基:“——李自成,你的话可句句属实?”
闻言。
发丝略微凌乱的李鸿基,他古铜色坚毅的面色一呆,他又忙单掌朝月:“——小的对天起誓,若有半句虚言,当不得好死,且——”
他朝李燕云抱拳道:“小的又岂敢污蔑皇亲国戚?请杨公子明察!”
说罢。
他再次叩首。
李燕云点头单手搂着般若:“知道了,我会禀报给皇上的!”
话落。
他心中思考着此事,与般若行去。
岂料!
身后李鸿基声音再次传来:“杨公子!”
李燕云停下脚步,头也不转道:“又作甚?”
李鸿基用膝盖‘走’了几步。
他急切道:“杨公子,不知怎么的,小的觉得你并非寻常人,小的想跟你混,哪怕做公子马夫,小的都乐意,请杨公子收留小的。”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
他觉得跟着李燕云日后定会飞黄腾达,而且冥冥中觉得李燕云定会收留他,感觉这东西,很奇妙。
他如此一说。
适才,李燕云还不当回事。
当下不由的细细琢磨起来。
李燕云摸着下巴,皱眉思虑着。
这货前世怎地说也是个大英雄闯王,称得上盛极一时的霸主,若是留在民间,还真有些不放心!
别哪天反朕,在紫禁城后面万岁山歪脖子树吊死的,可不就是朕了?李燕云眼睛圆睁。
这他娘的还了得?
朕还有那么多老婆呢!
而且将这厮留在身边,在眼皮子底下,好歹心安些,李燕云眯眼打量他,见他眼神坚定,颇有梁山好汉的那副派头。
李燕云高声一喝:“好!”
说着。
上前扶起他。
李燕云一改之前严肃的模样,和蔼可亲道:“嘿嘿,自成啊!以后就跟着朕混便是,好歹几百年前是一家,你也姓李,朕也姓李!”
李自成猛一抬头:“朕?!你,你是庆和皇帝?”
这时候。
他才意识到当时陈圆圆为何那般紧张,是啊,若是被皇帝撞见什么来,岂止他,怕是整个沁春园都得死,幸好,与陈圆圆并未作甚。
而陈圆圆对庆和帝,更是一往情深。
……
……
回到宫中。
李燕云在养心殿连夜宣了户部尚书,毕竟藩王乱征税的事,可不是小事,户部尚书艾成安闻言大张嘴巴,望着正在品茶的皇上。
艾成安干瘦的面色满是吃惊。
他急急抱拳道:“皇上,此事依臣看来非同小可!他所征的税银,都是按朝廷的规矩进献国库,如此算来,并未有其他税,难不成——”
艾成安没敢说下去。
李燕云放下茶盏。
他眉毛一挑,似笑非笑问:“如何个非同小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