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二楼。
屋内。
瞅着李燕云一步步的朝自己走来,榻上的少女卓子瑜,她忙用锦被护在胸前,亮晶晶的水眸,如防贼似的看着李燕云。
粉嫩的小脸还挂着泪珠。
一副梨花染雨的模样,娇艳欲滴。
李燕云黑着脸。
冷哼一声:“干嘛?”
“给朕老实点,否则朕还打你屁股,可记住了?”他坐在了榻边,瞪着她。
当下屋中只有李燕云和她,没有哥和姐在身边,她自然有些害怕李燕云,尤其是想到河边那一巴掌打在那里,她脸颊登时白里透红,如若染了红色的白荷般鲜艳。
又见李燕云一副恶神般的表情。
她小嘴一瘪。
竟然哭出声:“你,你凶我…呜呜呜!”她闹脾气似的哭了起来。
李燕云哭笑不得,这种年纪的小丫头,有些孩子气也实属正常,越是给她好脸色,她越会蹬鼻子上脸。
他震喝一声道:“不许哭!”
“朕与你说事!”
这招还挺好使。
蜷缩在榻的她,小肩一颤,忙止住声音,梨花带雨的面孔,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弯翘睫毛挂着泪珠的一双淡澈眸子,望着李燕云。
还别说,这小丫头还挺好看的,李燕云道:“朕问你,是谁救了你姐?”
她流着泪的美眸,斜视李燕云。
带有情绪道:“是你又怎样?”
李燕云笑道:“那适才朕与你姐那般之时,你都看得一清二楚了吧?”
回想那一幕卓子瑜脸若火烧,尤其深刻的记住了他宽硕的脊背,还有那不可言说的结合之景,她脸上红若滴水,垂着俏脑袋。
并未出声。
见她默认了,李燕云又道:“那便是洞房,朕与你姐乃是有夫妻之实的,所以,按理你该叫朕什么?”
“我不叫!”她执拗道。
挂泪的杏眼,瞪了眼李燕云。
便哼了一声,自知理亏,没底气的低下头去。
李燕云被她这幅模样给气笑了。
他胳膊环在胸前。
似笑非笑道:“无论你叫不叫,事实就摆在那,这个你也清楚…世上很多事,并不是你发脾气,任性、就能够解决的。”
“你私下在朕面前,这般任性,怎么着都行。若在朝臣面前,让朕下不来台,后果很严重的。说严重点,你这是欺君罔上。你兴许不怕朕,但就不怕连累你姐和你哥?”
她垂首,轻声抽泣。
一副思考的模样。
李燕云叹了一声,颇有深意道:“别说是你们了,朕有时候都身不由己。”
卓子瑜奇怪的抬头。
一双含泪眸子凝视李燕云侧脸许久。
他发髻整齐的挽在头顶呈一个丸子形,一直羊脂玉簪从中贯穿,微蹙的剑眉有及鬓之势,星辰般的黑眸深邃无比,悬胆隆鼻,薄嫩微抿,若有所思。
她曾无数次幻想过皇帝长何模样,这细细观察之下,觉得他还挺好看的,她小巧地嘴角微微勾起,竟然不自觉露出一抹淡笑。
本以为李燕云没发现。
岂料。
立于榻前的李燕云忽然开口:“怎地?朕脸上有花么?”
说着。
他目光含笑瞧来。
卓子瑜忙低下头道:“你适才的话,我有些不明白,为何皇上会身不由己?”
李燕云感叹之言,吊起了她的好奇心。
他微微一笑:“你以为皇上想作甚就作甚?”
见她点头。
李燕云脸色一苦。
摇头道:“非也,为君者天下共主,一举一动都被天下人看在眼中,岂是想作甚就作甚?比如朕想去找一个心爱的人,但朝政缠身,朕岂能说去就去?”
此类的事,不胜列举。
正如前段日子,李碧萍求自己不杀赵品则,从个人而论,他也不想杀,可不杀,如何服众?法是自己定的,自己竟然不去遵守。
如此一来。
岂不落为笑柄?
见她似懂非懂的点头,李燕云暗笑,与这黄毛丫头说这个作甚。
与李燕云谈了会心,听皇帝说了一些心事,她对李燕云戒备心也放下不少,突然觉得他其实并不是很讨厌。
她将挡在胸前的锦被放下。
望着面色挂着薄笑的李燕云,她柔嫩的玉手,拍了拍床边:“你,你坐。”
李燕云微微诧异。
笑了笑朝榻边一坐:“怎么?不怕朕了?”
她脸上微红。
唇瓣嗫嚅几下,还是开了口。
“你好像心里挺苦的,”她犹豫了一下:“而且,看得出,你好像并不是很想做皇帝,既然你不想当那就让给别呗。”
这丫头片子,竟然能看出其中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