鹅毛大雪,从天而降。
紫禁城中,寒风萧瑟。
天,不是个好天气!
而钟粹宫大殿内,也好不到哪去。
虽有数个暖鼎燃烧着,气氛却压抑冷冽到了极点。
宫女们一个个跪着不敢吱声。
怀中抱着长公主李佼的般若,则立于一旁,哄着怀中啼哭的长公主。
黑色龙袍的皇上,坐在凤榻,怀中拥着哭泣的皇贵妃魏灵容,轻抚她的背胛,安慰着,魏灵容被霞帔包裹的柔躯,微微轻颤,泣不成声。
容容和般若怀中长公主娘俩的哭声入耳,听得李燕云心里犹若针扎刀刺,颇为不是个滋味。
他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
尽可能让语气温柔。
“没事容容,朕在。”李燕云挤出笑意道:“你且放心,朕定会查出来,看看到底是谁与朕为敌。”
说到最后。
他眼眸转冷,射出一道狠戾。
“嗯!”魏灵容匍匐在他怀里点头:“皇上,臣妾只想初儿无事,哪怕用臣妾的命去换他的命,臣妾都愿意。”
为母则刚,这句话一点没错。
可这话又让李燕云心中一痛。
“说什么傻话!”李燕云下巴抵在她额头:“飘儿医术高超,定然会有法子的。”
他看向坐在摇篮处飘儿的倩影。
此刻,飘儿眉头略蹙,玉手中执着银针,神情专注的为摇篮中昏迷的皇帝李初,明艳动人的玉面,已沁出丝丝细汗。
而她为李初诊治之际,李燕云也不好惊扰。
直到外面小张子道:“禀皇上,净事房的吴有贵到了。”
“让他进来——”
“遵旨。”殿外的小张子,听到皇上的冷声回应,他转目看向身侧后的老太监吴有贵,以尖锐地嗓音,低声没好气道:“进去吧吴公公。”
吴有贵浑身颤抖,心里慌张万分。
道了声是,忙踏入殿中。
到了殿内他忙不迭地跪下,不敢抬头,外面虽是大雪如鹅绒,吴有贵脸上却煞白如纸,脸上满是冷汗。
李燕云走至他身前。
冷着脸庞,居高临下问:“吴有贵,事情已经听说了吧?有个太监伤了朕的皇子,还杀死了一个护卫殿下的小太监,那个小太监,朕听说叫小泉子!”
皇上说完。
吴有贵额头撞击着地面,叩头道:“皇上,老奴与那逆贼真的没任何关联呐。”
吴有贵额头已经磕破鲜血沁了出来。
事情尚未清楚前,凡是与他打过交道的人,自然都值得怀疑。更别提当下,李燕云此刻心中满是愤怒,看哪个太监都不顺眼。
李燕云蹲在他面前。
拍了拍他肩膀。
咬牙切齿冷问:“朕问你,他是何时进宫的?割掉多久了?之前在哪里当差?”
吴有贵似能感受到皇上的怒气,他更是不敢抬头看皇上。
“回禀皇上,已有俩月,他刚进宫半年不到,”吴有贵道:“本来在尚膳监做事,因办事得力,为人比较聪明,故此才安排到这钟粹宫当差——”
深吸一口气后,李燕云起身。
他冲外面道:“宫正司!”
立时,跑进来一个蟒袍老太监:“老奴宫正司杨任,在!”
侧眸瞧那老太监一眼,李燕云朝摇篮走去。
同时。
压着怒火吩咐道:“将吴有贵,带去御狱,审问!”
“另外尚膳监总管,以及凡是跟小泉子认识的相关人等,全部收押进御狱,依次严审——”
气势惊人,不容违抗。
宫正司老太监应旨后。
便吩咐一些个小太监,将哭喊着说冤枉的吴有贵拖了出去,凡是钟粹宫的太监一股脑的全部被带走,牵连者甚多。
长公主李佼,已在般若怀中睡着。
殿中一时安静下来。
可李燕云和魏灵容的心始终平静不下来,毕竟摇篮中的是俩人的儿子。
脸蛋粉嘟嘟的小家伙,依然昏迷不醒,小嘴依然微微发紫,只不过比先前似乎好了些许。
他搂着眼泪簌簌的魏灵容,耐心地看着飘儿给昏迷的李初施针,直到俏额满是细汗的飘儿微微呼出一口气起身,李燕云,才忙忙问她情况。
飘儿摇头道:“皇上,皇贵妃,情况似不是那么乐观——”
见李燕云和魏灵容同是吃惊,飘儿继续道:“虽然般若为初儿施过经络百解,而臣妾也为初儿施针排毒,可这毒力极强,怕是暂时无法根治——不过,好消息是,命算是保住了。”
飘儿美眸中些许担忧,没有继续说下去。
李燕云倒是发现了飘儿似有难言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