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圆如盘,繁星点点。
帐中油灯橘色火光燃烧着,时而噼里啪啦的脆响。
犹似美梦般,深感如自由遨游在九霄的雄鹰,一阵舒爽的感觉蔓延在全身每一个毛孔,时而大浪滔天,时而坠入低谷。
其中滋味绵绵不绝,美妙万分。
朦胧中深感一只冰凉的玉手,在自己脸上摩挲,又感怀中还依偎个未着寸缕的娇躯,躺在幔帐中身上盖着锦被的李燕云,他嘴巴微张,猛一睁开星眸,下意识地抓住玉手的皓腕。
兴许是手劲稍大,耳畔传来一声痛咛。
侧目一瞧,桃面雪肤的面孔映入眼中。
她若水地杏眼微醺迷离地望着李燕云,桃腮微烫,双颊透红,美艳绝伦。
空气仿若凝固,时间似已停滞。
二人对视着,谁都未开口。
李燕云快速整理思绪,白日自己收到这个杜月蝉的密信,说是有好东西要呈现给自己看,并且还有关于阮万钧的秘密。
到了这帐中,她说好东西就是她,且她后面的话自己记不清了,没说几句话自己闻到那奇异地香味,而后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他娘的是有预谋啊!
当下,李燕云也知在自己昏倒后,她扒光了自己的衣裳,适才那梦其实不是梦,否则怎会如此真实。
哭也不是,笑也不是。
却也能理解违背个人意志如此这般,是何种感受,他考虑是不是该给大宗律例加上一条,若女子强行与男子那啥,该是何种罪过。
终于,李燕云愣了半晌后,忽道:“杜月蝉你——”他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但还是微有薄怒:“你骗朕来,就是这样的?”
“你知不知道,这若让旁人知道,该是何罪?你这是将朕和阮万钧至于何地?你看着挺柔弱的一个女子,怎生如此大胆!你知不知道朕的种子何其的珍贵?——不是皇子就是公主啊,你知不知道?!”
他声音不大,却颇具威严。
适才滋味虽说美妙,但他心几分别扭。
哪知杜月蝉,似着实被他的话吓到了。
她娇躯颤粟数下,眼中蒙上一层泪雾:“陛下,您且听臣妇说完可好?听完,您若真想公布于众,治我的罪,我当无话可说。”
自己难不成真治她的罪?以什么理由?若是真以此事为理由,定成为笑柄了,毕竟这可能会牵扯到大宗和南越国的关系——妈地,这叫什么事啊。
略微思虑,李燕云苦着脸,闷闷不乐道:“——阮卿今晚回不回来。虽然他不会拿朕怎样,但朕这人一向比较腼腆,很爱面子的。”
若被阮君当场撞见,朕如何交代嘛。
杜月蝉脸上微赧,楚楚可怜道:“不会,他在其他妾那了,按他的习惯,定然不会回来,而且他这是故意躲着我,以免‘愧对’与我。”
她声音略带哭腔,杏眼中晶莹泪水滴落在枕头上。
合着阮万钧是怕不能尽她兴,故此躲避,了解!
“既然他不回来,那朕就放心了!”李燕云叹了一声,道:“你说吧——”
见大宗皇帝陛下这般,她心里稍安。
这才娓娓道来:“是这样的陛下——”
“昔日我们与阮君在逃亡来大宗的路上,仓皇之下,阮君曾不慎摔下山沟,就此落下暗疾,男子威风缺失,行事之时,往往力有不逮,心有余,而力不能足。”
她眼中含羞不敢看李燕云,继续道:“眼看复国有望,可阮君只有两个女儿,并无男嗣,他又得了暗疾,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如果……”
她欲言又止。
停顿了一下。
缓而,泪眼婆娑地看着李燕云侧脸道:“如若那般,依照南越国的宫廷规矩,若是不能为其生个一儿半女,凡是他的女人,皆要殉葬。”
“可阮君身子骨,根本不能让我……反正横竖都是死,我这才想到铤而走险,让陛下救我一命,如若我能怀上,便能躲过一劫,否则——”
她哽咽几分,继续道:“否则日后回了顺化皇城的深宫之中,我就再也无机会,陛下您也知道,深宫森严,我们女子命何其的苦——”
这个救法倒是奇特,朕是喜欢呢,还是该喜欢呢?李燕云哭笑不得,说不喜欢恐怕有点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嫌疑,唉,真他娘憋屈,很明显是将老子当成种龙了。
李燕云叹道:“为何偏偏是朕,外面不是有大宗的男兵士?”
她急道:“若是阮君他发现是你,他也不敢如何!”
这杜月蝉挺精明啊!李燕云暗赞。
见李燕云不语,杜月蝉红着脸继续道:“而且陛下,若是成功——这实则对陛下您也有好处。”
她此言让李燕云甚是好奇。
“对朕也有好处?”李燕云好笑。
杜月蝉眸子微垂不敢瞧他,声细如蚊鸣:“陛下,倘若日后生的是男嗣,他定能掌南越国的权!”
“此事阮君亲口与我说过,若他复国,定封我为后,且如今他最宠的也是我。所以,日后我若生男嗣,他继阮君的位,定然无误。”
“——陛下!若干年后,您亲子掌南越国,做南越国的皇帝,难道陛下您不愿意么?”
她樱桃似的唇瓣微微抿了抿。
静静等待李燕云的答复。
她用心良苦。
怕是只要是个男人都无法抗拒如此之大的诱惑,且又能救她,日后自己儿子又能当南越国的皇帝,而且还很爽,这就是一举三得的美事。
此刻,李燕云彻底无语了,不知如何回答她。
她可谓是心细如发,种种都有算到,听她语气,哪怕不是男嗣,是个公主她都能免遭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