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我作甚?”宁挽香发现了五世孙的目光。
李燕云笑道:“与她们分别之际,老婆婆你就一点不悲?”
“悲?如何悲?”宁挽香美眸直视前方:“悲有何用?昔日我所认识的都能活过来?”
想来也是。
‘一觉’醒来,所有认识的人早已不在,这是一种怎样的心理震撼?怕也只有老婆婆知道。
李燕云笑而不语。
未经他人苦,怎劝他人善。
跟随李燕云一同骑马的老和尚,念了句‘阿弥陀佛’便跟宁挽香道:“女施主一句平常的话,却很有深意,甚有佛性啊。”
“佛性?”宁挽香眼神飘忽,下意识朝李燕云望了一眼后,便跟老和尚认真道:“老和尚,我可不想做什么尼姑,你无须怂恿我!”
攥着缰绳的她,若无其事的目看前方。
老和尚愣了几分后,便哈哈大笑,李燕云跟其笑起来。
老婆婆语出惊人,他也习以为常了,连他有时候都无法摸清楚老婆婆会说出什么话,闹出什么笑话来。
不得不说,女人骑马的姿态容易让男人浮想联翩。
这南方本就气候温暖,哪怕穿一袭暗黄色纱裙,都是无碍的。
正是如此,她隐藏在那纱裙裙摆中那夹着马背的长腿,若隐若现,直拔的玉背与翘臀间,更是形成一道美妙的曲线,随着马儿朝前走着,她身姿忽前忽后的摇曳。
这情景不由让李燕云出于本能多看了几眼,又见她寒着玉面看着远处的风景,脑子里不知又在想些什么,李燕云走神,有时候老婆婆挺可爱的。
她这般,真能从皇子中教出一个人中之龙出来?
旁边的老和尚忽然开口道:“陛下此次前去,亲临阵地,其一得人心,其二鼓舞士气,真是一举两得啊!足显陛下之圣明。”
老和尚说的极有道理。
皇帝大可不必亲自前去,派人便可,但若去了,有天子坐镇,对将士们来说底气更足。
这道理李燕云自然也明白。
他笑了笑,便目视前方。
“老和尚啊,”李燕云告诫他道:“朕觉得你不应该是那种阿谀之人,且阿谀奉承之言,朕听腻了,你可别教朕失望啊。”
老和尚笑道:“出家人不打诳语,老衲只吐真言,从不阿谀。”
“嗯!”李燕云点头:“如此更好,朕就喜欢听真话!”
河内府离马关并不远,一路上李燕云与老和尚说着话,谈论着国家大事,李燕云对其一些见解很是佩服。
当说到鞑靼国老和尚笑道:“鞑靼国与大宗比起来,他们大多乃是游牧,因此善于骑射,骑兵强悍,不过他们物资匮乏,对于持久消耗战来说,他们处于劣势,如此一来,他们更倾向于速战速决。”
“所以陛下,无须担忧,大宗如今蒸蒸日上,陛下只需韬光养晦便可!”
“没错,老和尚,你这话算是说到朕心坎里了!”李燕云心情甚好,老婆婆则对他们说的家国大事不甚关系,她澈越的眸子,观赏着远处的山脉,玉颜也展露淡淡的笑意。
旭日愈发的明媚起来。
而远在大宗的京城,宫阙楼台犹若盖上了一层棉被,白雪皑皑的,阳光媚而不烈。
紫禁城。
放置着若干暖炉的弘德殿中,温暖如春。
穿着霞帔,气质华贵,容颜绝丽的上官皇后,她怀中单手抱着皇子坐在雕凤椅子上,小皇子坐在娘亲的腿上,嘴里呀呀学语不知在说些什么。
而娘亲上官皇后,另只玉手翻看桌子上的奏疏,神情专注很是认真。
一旁的俏宫女道:“娘娘,还是让奴婢抱抱小殿下吧。”
“不必,这小东西若本宫不抱他定然又是哭闹!”上官皇后叹了口气,放下奏疏:“你瞧瞧,那范清贤是否来了。”
俏宫女应声施了福礼,正要出去。
太监小张子弓腰跑进来:“皇后娘娘,范大人到了!”
“宣!”上官皇后道。
很快一品官服,头戴双耳乌纱帽的刑部兼科部尚书范清贤,走至弘德殿内双膝跪下行礼。
“范卿,有卿家检举有人胆敢贪污前线的饷银,”上官皇后玉面一寒,抱着皇子的她起身,眸子中一冷:“看样子,这是见我们皇上不在京中,欺负到我们孤儿寡母头上了!”
“皇上不在京中,他们认为如此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他们难道不知道,皇上极为恨贪官污吏,这种事他们都敢做?!”
上官皇后的娇叱回荡在弘德殿中。
她怀中的皇子吓的小嘴一瘪哭了起来,上官皇后更是气的胸口起伏,不光皇上恨那些贪官,她更是恨,毕竟上官家昔日,就是遭贪官陷害。
“这……”范清贤浑身一震,一脸坚毅道:“皇后娘娘,此时交由臣,臣定查个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