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庄主嗯了一声,手一挥,门童会意鞠了一躬离去。
李燕云抱拳:“晚辈见过……”
听闻声音,纪庄主将杯盏急急放下,杯盏放置的脆响打断了李燕云的话。
纪庄主转过身来,起身看向李燕云,浓眉大眼的纪庄主脸上些许岁月的痕迹,一头发丝半白,如同染雪,他眼中看不出是喜是忧,哼笑一声道:
“庆和皇帝,你最终还是来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女真国使府掳走纪柔的爷爷,当下被他认出来,李燕云干脆也不装了,朗笑道:“纪庄主,纪柔乃是我妻子,我自然会来,有何不妥么?”
“是你妻子?可曾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纪庄主哼道:“老夫就看不惯你们这才朝廷的人!”
李燕云笑道:“好一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朕曾听纪柔说过,当年你曾干涉过她父母在一起,无奈之下,她父母只好奔走他乡,过着颠沛流离的日子!”
“纪庄主——这就是你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哼,照朕看来,你就是个法海!”
似说到了纪庄主的痛处,纪庄主眼中老泪闪动,声若寒冰冷道:
“李燕云,你当真以为你是皇帝,老夫就不敢杀你?我们江湖中人,可不吃你那一套!”
哼,你当朕是被吓大的!
一身锦袍的李燕云笑了几声,如当自家般,走至石桌前,自己给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坦然自若道:
“纪庄主,朕相信你不是个糊涂的人,你若杀朕,你可知什么后果?朕敢说纪家庄定会被夷为平地,纪家山庄的人将会被朝廷斩杀殆尽,鸡犬不留!”
“——你若不信,你大可试试看!”
说完李燕云在石凳上坐下,自顾自的喝着茶,仿佛此地不是庄主的家,而是他的地盘。
反客为主的非凡气势,看在纪庄主眼里,闪过几分赞许,这小子脸皮倒厚。
且他的话说的也没错,他身为庄主哪怕不为自己想,那也得为山庄的人着想。
“朕问你,纪柔她怎么样了?”李燕云担忧地问道。
负手而立的纪庄主道:“她很好,只不过自从女真归来,她至今未曾与老夫说过话!”
说完他叹了声气:“还不是因为你!跟你这个庆和帝,能有什么好处,你三宫六院的,你岂能对她好?还不是将她困于高墙之中?”
“非也!”李燕云笑道:“看来纪庄主在纪家山庄久了,对外界或是对朝廷的事一无所知啊?”
“朕不光开设了个龙府,更允许嫔妃可随意出宫,你说的问题根本不会存在!”
“且,看似是因为朕她才不理你,实则原因乃是纪庄主你自己,你若顺了纪柔的心,她岂会那般忤逆?”
“再者你对待她的父母亦然是同样的手法,她怎能不恨你?”
“你以为你对她好,实则在她看来,那都是折磨!这就好比她要的只是苹果,你却给她一筐梨,你认为你给她够多了,可她……只不过是想要个苹果,仅此而已!”
“——总得来说,你给的,并非她想要的,纪庄主,你可明白?”
李燕云一席话,让纪庄主如若失神般愣于原地,想起孙女纪柔的父母死在女真太子手上的事,他心里如针扎般难受。
也正是眼前这个庆和帝,下旨,将那个太子,铸成了铜像,虽手法极为残暴,但也替纪柔报了仇。
“好小子!”纪庄主看着坐在石桌前的李燕云,纪庄主虎目灼光闪烁:“按规矩办,你这个皇帝,若能击败老夫,老夫就让她与你相见。”
“若是击败不了,烦请你永远不要叨扰纪家庄!——李燕云,你可愿意?”
听他之言,李燕云笑道:“既然来了,朕自然要带走纪柔,无论用什么方法,朕答应你便是,只不过——”
李燕云眼睛一眯,杀意凛冽:“你告诉朕,你是否杀了朕派来的锦衣卫,还有一个名为康福的太监?”
“——纪庄主,你可知道大宗律法杀人抵命?况且他们是因为公事!”
纪庄主先是一惊,哈哈笑了几声,叹了口气,便神情肃然无比道:“这个你无须担忧,老夫并未伤他们性命——”
闻言,李燕云心里松了口气,却听纪庄主继续道:“还有,老夫江湖帖,如今江湖上尽人皆知纪家山庄比武招亲。”
“正好还有一个名为路放的玉箫公子,你们一道与老夫比试便是,谁赢了,谁便可以与纪柔定亲!”
纪庄主似笑非笑:“当然——老夫希望那人是你!”
很显然,在他看来,这个庆和帝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纪庄主自然打心底轻蔑,并不认为李燕云能赢得了他。
那个人竟然想抢朕的妃子做老婆,好大的胆子!朕管你什么鸟公子!李燕云哼笑:
“定然是朕,只不过烦请纪庄主,叫朕民间化名杨过便是——且,朕的弹指神通威力极强,纪庄主可要多加小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