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皓月,高挂夜空。
小宅的屋中,饭桌前,两碗面条下肚,般若早已吃饱,挺直小背坐于李燕云的身旁。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李燕云和泰建功说着关于军营那些事,她不明白为何男人吃饭为何如此墨迹,而且还时而应付泰禾的问题。
“般若妹子,你背上那把剑不重么?”
“嗯。”般若恬静一笑,点了点头。
“这丫头,真招人疼,幸好是俗家弟子,要不然真做一辈子尼姑,就太可惜了,”泰禾摸了摸般若的小脑袋:“文文静静的,长得也有我年轻时的俊俏。”
正与李燕云说话的泰建功听言,翻了翻白眼:“姐,你才多大!”
“我意思是有我两年前那般好看,吃你的饭,别插嘴!”泰禾瞪了一眼泰建功,便看着般若笑道:“姐姐喜欢你,以后谁欺负你,跟姐说,姐帮你骂他。”
般若小脸挂笑再次嗯了一声,李燕云好笑,敢欺负般若的,怕是你替她出头机会都没,因为欺负她的人,定然都没好下场,想起般若的身手,李燕云心中不寒而栗。
与般若说了几句话后,泰禾身手摸着李燕云的银白锦袍,眼中尽是羡慕之色啧啧叹道:
“你这衣服布料不错,一定很值钱吧?唉,我和我弟从来没穿过这么好布料的衣裳。”
泰禾丝毫不拘谨,当即就摸着李燕云的衣袍,顿感手感滑溜。
她此为,与这时代小家碧玉的小姐姑娘,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丝毫不做作,更别提羞涩了。
看着浑身的锦袍,李燕云哈哈一笑:“小禾苗,你这话说的极为不妥,日后你弟在军营中能好好表现,别提这些了,怕是升官发财,也不在话下!”
“姐,你别……”泰建功无奈地没说下去,他感觉姐姐如此有些不妥,怎地女子也得矜持点才是,但他知道说了也无用,毕竟姐姐就是这样子,怕是难以改过来了。
泰禾嗔道:“我摸衣服又没摸他人,你急个什么劲?——吃你的饭!”
不错,这小禾苗做法与我正好相反,李燕云嘿嘿笑道:“无妨,无妨,我不介意。”
“听到没,人家都不介意。”泰禾嘀咕一句后,冲李燕云笑道:“你在北镇抚司当差,一年下来能赚不少银子吧?——”
“不多,几百两吧。”李燕云随口道。
般若侧眸看了李燕云一眼,对好老虎哥哥说谎不脸红的功夫,简直敬佩万分,几百两怕是在他眼中都不值得一提。
即使如此,泰禾还是惊讶:“这么多——”
她将额前的发丝撩至而后,便低头掰着手指头算道:“那我要种十多年的地,才能赚个一百两,没想到你一年就能如此多的俸禄,唉,人比人气死人。”
泰禾苦笑着摇头,美眸中饱含些许无奈,和令人心酸。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泰建功这小子兴致高昂之下,还真是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泰禾则是与微有醉意的李燕云东拉西扯。
询问军营是否吃得饱,穿的好,皆是一切关心弟弟的话。
天色乌云遮月,很快竟淅淅沥沥下起了雨,外面的便衣锦衣卫们不得不进偏房躲雨。
一旁用布条扎着丸子头,背着天陨剑的般若,她听着泰禾与好老虎哥哥说话,对她来说就如催眠曲一样,不多时低着小脑袋睡着了。
“总之小禾苗军营你无须担忧,建功的食宿自然无忧。”李燕云信誓道。
“唉,那我也就放心了!”略微思虑,泰禾纳闷道:“可是杨大哥,你们处了多久了,你为何这么帮我们家?”
有些醉意但李燕云头脑清醒的很:“嘿嘿,这小子乃是个将才,日后必成大器,我这不光是为了帮你们,也是为了帮大宗——咦,漏雨了?”
泰禾瞅了一眼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的弟弟,满眼不可置信:“他能成大器?”
“哼,照我说,他能少跟别人打架,少喝酒就不错了,你瞧瞧他,睡的跟死猪似——”
昏睡中的般若一听,一个激灵,忙坐直身子。
“般若妹子,我不是说你!”含笑摸了摸般若的后脑勺,泰禾随着李燕云一起举头看着屋内的草顶:“是啊,通常都是外面下大雨,咱们家屋内下小雨,没事都习惯了。”
说话之际她垂首咯咯直笑,似丝毫不在意,听着她欢脱的潇洒之言,李燕云也跟着笑起来。
待雨下得小点,李燕云自便衣锦衣卫那拿了银子,转身走至屋内,将银子递至泰禾面前。
泰禾正巴拉着碗中的面条,她叶眉下媚眸圆睁地看着面前白花花的银子,她唇瓣嗖一下,将面条吸入口中。
边嚼着边口齿不清道:“你这是何意?难不成又要给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