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卖字画的小贩,眼中惆怅不已,句里行间,似对那烟柳之事很是愤慨,且颇有愤世嫉俗之意。
说白了就是老朽一天字画卖下来,也才十几文钱,你一个歌伎却招那么多公子哥的喜欢,一天赚的银子,就相当于老朽半年甚至一年的用度了。
“你这老头!”见这个老商贩如此敲诈皇上,周朗向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李燕云给阻止了。
看来这老小子以为我是逛窑子地人了,笑话!李燕云作揖道:“区区银子何足挂齿,只要您说的对,在下定然高价买您的字画——就这副字吧。”
李燕云说着自他摊子上拿起一副字,只见上面龙飞凤舞地写着“以德服人”李燕云笑道:“好一个以德服人,先生字迹苍劲有力,果然不是凡品,这些字却只卖给他人几文钱,当真是爆珍天物啊!”
周朗脸一黑,小声道:“皇上,是暴殄天物!”
“啊对,暴殄天物!”李燕云笑道:“这幅字不错,以德服人,以后在下就以德服人!不过先生既然有如此文采,为何落的如此境地?”
说着李燕云把字副交给周朗卷起来,便在摊子前放下一锭银子。
李燕云的话似说到摊贩心里去了,他看都没看那银子一眼,摇头一叹:“老朽年轻时,曾多次参与科举考试,可无奈,一次未曾中过,眼看以至中年,心灰意冷之下,只能靠卖字画为生了。”
“哦?”李燕云道:“刚才闻先生所言,似对那些歌伎烟柳之地颇为不满?”
摊贩哼了一声道:“岂是不满?那些人简直就是家国的蛀虫,为我大宗什么贡献都做不了,反而靠好吃懒做,出卖色像讨好客人赚取钱财,看似繁荣,实则腐不可堪,想我大宗北有鞑靼,东有东瀛国,高丽国纷纷觊觎我大宗疆土,那些公子小姐除了贪图享乐,何曾做过什么?”
这老头虽然有道德绑架之嫌,却也说的不无道理,李燕云听的很是欣赏,光是这老头一腔热血,就很让人钦佩。
“听先生所言,在下佩服,那这锭银子,在下也觉得花的值了!”李燕云笑着抱拳作揖,道:“先生口音,似是京城北直隶一代?不知先生姓甚名谁?在下龙二一!”
“没错,老朽正是北直隶一代的人,至于姓名只是代号,说不说又何妨,”老头拿起那锭银子,递给李燕云道:“小兄弟,和你说话老朽觉得很是投缘,既然如此,字副免费赠你。那柳如是在醉春楼,你便寻他去吧。”老头重重一叹,似自言自语:“老朽这副年纪,怕是没机会效忠大宗了。”
这老头如此行为,李燕云更加钦佩了,哈哈大笑道:“银子是先生应得的,我劝先生一句,先生文采了得,见识广阔,何不继续参与科举考试?正所谓失败乃成功的老母,希望先生不要轻言放弃才是——谢了,先生,晚辈告辞!”
李燕云说完,便带着周朗寻那醉春楼去了,老头拿着银子愣在原地,失败乃成功的老母?这个小兄弟虽言辞粗俗,却也有那么几番道理啊。
和周朗走了一会,李燕云心里感叹,那老头也是个人才,只可惜没有机会中榜,不能为官,至此一身本领无法发挥。
从周朗手中拿过那张字幅,展开看了看,“以德服人”妙啊,凡事以德服人!那老小子刚才就德来说,就让我方才很是敬佩。
李燕云轻轻一笑,忽地,笑容僵住了,只见下方落款几个小字,让李燕云大吃一惊:“魏?魏钱之?”
李燕云倒吸一口凉气,忙转头望向周朗,“周朗,那时在京城,我让尔等帮魏灵容找的那人名字,可是叫魏钱之?”
周朗眉头一皱:“公子,好像是唉!”
我靠!那老头刚才说他是北直隶的人?如果是真的,那他岂不是我的老丈人?
李燕云忙道:“快去,你且去寻他,把他带到我们住处,柳如是本公子就自己前去寻找,切记,一定要将他带到我们地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