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几条海盗船先是没有什么动静,忽然之间那艘大楼船驶了过来。方中愈一看兴奋不已,立刻吩咐,“快、快掉转炮口...打那艘大船...!”
这边刚刚调过炮口,大楼船已经抢先开炮了。可是因为距离远,大部分都打不上来,只有一发轰到土崖边缘;一时间尘土飞扬,碎石、土块如雨点般落在人们身上。
炮石落点只有四五步远,吓得操炮军士扭头就跑。“站住!”方中愈怒喝一声,“谁敢跑,杀无赦!慌什么...赶快放炮,我们比他们地势高、难道打不到他们吗?”
“快...放炮!”统领火炮的百户也大声喊道:“谁敢后退,军法从事!”军士们这才稳定下来,瞄准大楼船纷纷开火。
相同的原因,这边的炮也打不到对方,只能将将打到大楼船前几丈处。看看这边火炮射程不够,大楼船便停在原处、不停的开炮轰来,但是也只有船头那门巨型火炮能打到崖边。
方中愈急忙叫过百户问道:“怎么样能打得远一些?就差十丈的距离...!”
“我...我也没办法啊!”那百户磕磕巴巴的答道:“火炮不够大,就...就能打这么远呀...!”
“快想想办法...多装火药不可以吗?”方中愈急急的说道:“快快快,一定要打到它...!”“好吧,我试...试试...”
百户回身查看了一番,让人在性能最好的那尊炮下挖了个坑、把炮口又调高了一些,又让人多加纵药;这回一炮轰过去,打到了大楼船右舷两丈处。
“够到了、够到了...!”“太好了,马上调整方向,快...!”“多装火药,再来一次...!”军士们一起动手,装药的装药、调方向的调方向,又是一炮轰过去、刚好落在大楼船前甲板上。
大楼船不仅船大,所用木材也都是上好的硬木、厚度也够,这一炮竟然没能打烂甲板;只是震倒了十几个海盗、起了一小堆火,被人泼了一桶水就浇灭了。
方中愈灵机一动,大声说道:“快装药,瞄准了把它船头的那门大火炮打掉!”“是是是...”百户立刻组织人装药。
但是对方看到这边的火炮突然增加了射程,立刻向后退去,如此一来双方谁也打不到谁了。方中愈连连顿足,大呼可惜。
这时候,海岸边的海盗船已经有两艘起了大火、三艘被打坏了尾舵控制不了方向;剩下的六七艘也都带了伤、起了火,发动所有桨力逃跑,那五艘船上的倭寇纷纷跳入海中、向几艘船上攀爬。
南北两侧二十门火炮齐射,又打坏了两艘船,剩下的惶惶不可终日、也顾不上破船上和水里的同伴没命的往回跑。
火炮停止射击,王瑜率领神机营军士冲出,射杀岸上和水中来不及逃跑的倭寇;无奈之下水中的倭寇只能游向深海,体力好的能游到远处的船上、体力差的只能望洋兴叹了...
这场炮战只持续了不到两刻钟,后期的清理倒是用了两个时辰、近岸的水中和船上才没有了活的倭寇;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连海水都染红了。
以大楼船为首的十一艘船并没有远逃,而是在三里远的海面上排成一列、还`咚咚`的放了一阵炮。
“娘的,他们在干什么?”方中愈问于谦,“打败了还耀武扬威的!”“他们是在祭奠那些死去的同伴...好像也有立誓为他们报仇的意思。”于谦答道。
“嘿嘿...报仇?好啊!我还就怕他们不敢来呢!”方中愈笑着说:“他们不来我也得去找他们...怎么了于知县?打赢了还不高兴吗?”
于谦勉强咧咧嘴角,“当然高兴,只是死了...太多的人。”“呃...噢...”方中愈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于知县宅心仁厚啊!但是对这些凶残成性、双手沾满大明百姓鲜血的倭寇大可不必仁慈,该杀的...就得杀!”
和于谦有相同感受的人没有几个,不管是军士还是百姓、都兴高采烈得跟过年一样;南坎镇的百姓还送来好酒好菜,奖励操炮的军士,镇里的几位耄耋老人竟然给每一门火炮灌了一碗酒...
庆功午宴就在南坎镇举行,于谦以下的如东官员、以及周边百姓推选代表不住口的称赞方中愈,各种夸奖如潮涌来。
方中愈连连摆手,说道:“众位父老乡亲,你们知道皇上派我来是干什么吗?”
陈百户疑惑道:“当然是派方大人来打倭寇啊!难道...不是吗?”
方中愈微笑摇头,“不对...皇上派我来是剿灭倭寇,何为剿灭?一是杀绝、二是让其不敢来犯,所以说这些许小胜不值得夸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