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月正色说道:“中愈,这不是舍不舍掉的问题,一切要以大局为重。我们不能让别人抓住把柄,你懂吗?”
方中愈看看她缓缓点头,“我懂...解叔叔是我父亲的好朋友,那时候常到我家来,我是...情感上接受不了。”
“有什么接受不了的?”张曦月依然没有一丝笑容,“中愈,解缙跟你父亲方学士可不能相提并论。方学士是大忠大义大勇之人,虽万死也不能改其志,可是解缙算什么?苟且偷生的小人而已,虽有几分才学却也不足以安邦定国,所以...你就当不知道这件事情好了!”
“呃...?”方中愈从来没听过这种说法,初听时似乎觉得她的话有一些偏悖,但是微一思量又觉得有些道理;靖难之役中因不肯归附朱棣而惨遭杀害的建文大臣数不胜数,齐泰、黄子澄、和方家自然不用提了,
其他还有:卓敬、暴昭、练子宁、毛泰、郭任、卢植、王敬之...几乎所有大臣都被屠杀或者流放,只有解缙、李景隆、王宁等寥寥数人留下来做了永乐朝的大臣,两下比对不能不让人有所想法...
张曦月见方中愈久久不语,拉了他的手说道:“中愈,不是你我有了这层关系我才这样说,如果今天有难的是方学士、哪怕我去求皇上也要救他出来,因为令尊受人敬佩。可是解缙他...他不配...。”
“我父亲他...”方家被诛杀十族,这是千朝万代都没有听说过的惨事、夜深人静之时方中愈常常思之;诚然他是很热爱自己父亲的,但是在这件事情上他并不认为父亲的做法很对,毕竟为他倔强的忠义付出代价的可是八百多条人命啊!
方中愈轻叹一声,说道:“曦月姐,你和太子爷不便出面我能理解。可是解叔叔他...对我真的挺好,我自己试试想想办法、绝不会牵连到太子府。”
“不愧是方学士的儿子,重情意、够倔强、有个性,”张曦月在他脸颊上轻扭了一下、随即变为抚摸,“我...喜欢。”
方中愈笑了笑,“你不生气就好...。”楼梯上响起脚步声,方中愈迅速移到对面坐了,嘴上继续说道:“太子妃,张士奇的人马已经悉数被消灭了,逃走的不过几百人而已。”
“啊...!”张曦月是真的惊讶,“中愈,你是怎么做到的啊?”方中愈简单的答道:“我追踪他们一直到了北平府,张士奇意欲刺杀皇上,我便同皇上做了个套将他的人马围歼了!”
张曦月拍手道:“好...太好了,你是员猛将、也是福将...”杏花端着茶盘走过来,“太子妃,咖...咖...咖...”杏花咖了半天忽然笑了,“太子妃,我实在想不起这东西叫什么了。”
“叫咖啡...”张曦月笑着说:“你去吧,我和方师傅商量事情,别让人来打扰。”杏花答应着瞟了一眼方中愈退下去。
张曦月指了指桌上的杯子,“你尝尝中愈,这是郑和从苏门答腊带回来的,这东西可提神了。”
方中愈低头看去不禁吓了一跳,因为杯子里的东西黑乎乎的、看上去很粘稠、同时有股很奇怪的味道飘进鼻孔,“这...这东西是...是吃的?”
“咯咯...是喝的,”张曦月笑咪咪的说:“这可是好东西,据郑和说这个咖啡在苏门答腊可是非常贵重的东西;好比我们的大红袍茶,有钱也买不到,这是苏门答腊王亲自送给郑和的呢!”
“这么贵重...这可得尝尝...”方中愈好奇的端起那杯丝毫引不起食欲的东西,尝试着抿了一小口;刚一进口,他便放下了杯子,“曦月姐,怎么是苦的啊?呸...呸...!”
“咯咯...呵呵...”张曦月笑着说:“我刚喝时也不习惯,喝过几回后才能尝出它的香醇;我这里有不少,一会给你带一些。”
“我可不要,”方中愈看着那黑东西摇头,“我还是喜欢喝茶。”张曦月也不多说,端起杯小口喝着。
既然解缙的事情不能说了,方中愈便想起朱棣的话,“曦月姐,皇上说来犯的鞑靼人不战也不退,他还得耽搁些时日才能班师,嘱咐太子爷处理好朝政。”
“嗯...其实这种事情皇上都不必嘱咐,他应该知道太子有多勤政的,”张曦月说道:“朝里倒是没有什么难处理的事情,就只有老二的那件事情得等皇上回来亲自发落。”
方中愈问道:“是他派人杀许成的案子吗?”“嗯,周新也真是厉害,他居然让那几个人开了口,”张曦月说道:“他们招认是老二派他们去杀许成的。”
“滥杀朝廷命官,这回够他瞧的了,”方中愈高兴的说,“明天我去见周新,让他接着审、其中两个是刺太子的重犯呢!”
“不行了,现在什么都审不了啦!”张曦月摇头说道:“老二派人把那五个人都毒死了!”“啊...?!”方中愈震惊不已,“怎么会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