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懒官...烂官,”朱橞一挥手,“咱们进去等吧!”好几十人唏哩呼噜都进了衙门,什么台阶上、石狮子上、大堂里随便坐,衙役也不敢吭声。
雷鸣生年纪大些、觉少、来的也早些,他到了衙门看见朱橞心中欣喜,便想按照方中愈的嘱咐把铁血盟的底细告诉他,等到了身前忽然又改了主意:心想我这时说定然有人看到听到,传出的话不止铁血盟的人恨我、就连三皇子朱高燧也得恨我,还不容易让朱橞相信,我得想点别的法...
杨元昊也没想到朱橞来这么早,只能上前施礼问候。朱橞说道:“铁血盟的人很是嚣张,竟然留信威胁我!你马上升堂审问,我要知道铁血盟的总舵在什么地方、我要灭了他们!”
“哦...这些人胆子也太大了吧?”杨元昊有些不信。朱橞白了他一眼,“我还能骗你吗?你自己看!”说着把那张纸条递给他。
杨元昊看了直咂嘴,心想铁血盟的人真是猖狂、这不是自己找死吗?不敢耽搁,立刻提犯人升堂。朱橞嫌大堂里闷,自己弄了张椅子坐在大堂外喝茶水。
一壶茶水下肚,一个十六七的少年凑过、嘻嘻的叫了声王爷。朱橞看他穿着衙役的衣服,问道:“有什么事啊?”“王爷,”那个小衙役凑到他耳边,低声说:“您要想知道铁血盟的真实情况还是自己问吧,呶...堂口穿蓝布袍的那个,您问问他。”
“哦...?”朱橞看看他又向堂口看去。这个少年衙役就是仇千代,这时说道:“最后一排右数第二个...王爷,我帮你续点开水吧!”说罢拿着茶壶走开去。
朱橞心想一个小衙役绝不敢骗自己,便叫过手下吩咐去把那个犯人带过来,他根本就没拿杨元昊当回事、也不通知他。
那犯人五十多岁,身体偏瘦、留着山羊胡、可能是盐局的掌柜或者账房先生。朱橞恶狠狠的看他,问道:“知道我是谁吗?”
“现在知...知道了,”山羊胡哆哆嗦嗦的答道:“您是谷王爷。”朱橞又问:“想死不?”“不...不想。”“那好,我问你什么就老老实实的回答,敢说半字假话立刻砍了你!”山羊胡吓得连连点头,“是、是、是,小人不敢。”
朱橞问道:“凤归楼是不是你们铁血盟开的?”他得先试探一下。山羊胡点头答道:“是。”“嗯,算你老实,”朱橞接着问:“欺行霸市、打砸盐局是谁指使你们干的?”
“当然是盟主、副盟主...不对,是赵王朱高燧,不然我们哪有这么大的胆子...。”朱橞闻听心头火起,“小兔崽子,竟然敢骗我?”“王爷,我说的可都是实话啊...!”朱橞骂朱高燧倒把山羊胡吓够呛。
朱橞出了口粗气,又问道:“你们总舵在哪?盟主又是谁?”“在盐城,盟主是张无端。”“哦...盐城?那你们跑到京城来干什么?”“我们来...来赚银子呀!”山羊胡目光闪烁,“盟里弟兄多,没有银子没法活啊!青楼、盐局,什么赚钱我们干什么。”
“你在说谎!”朱橞见他目光闪移心知不对,“老实说你们到底是什么人?到京师来有什么图谋?敢说一字假话立即砍头!”旁边的护卫立刻拔出腰刀。
“不敢、小人不敢,”山羊胡吓得汗都下来了,“我们...我们...盟主张无端是张士诚的侄子...。”朱橞震惊,“你说谁?”“张士诚的侄子...。”
其实这个山羊胡并不是铁血盟的人,这一切都是雷鸣生安排下的,如此既能兜出铁血盟的老底又不用担风险。朱橞自然知道张士诚是谁、也不难想出铁血盟是反明朝的,他害怕山羊胡说谎又拉过别人来问。
不掌握信息不好问,既然掌握了信息、又有刀子做威胁,朱橞很快就从多名铁血盟帮众口中证实了山羊胡的说法。这可是大事啊!朱橞思谋了好一会儿,告诉应天府尹杨元昊不用审了,全部犯人移送大理寺。
杨元昊纳闷啊,心想我办的案子凭什么移送少卿寺,便出言询问。朱橞看看他,略带不屑的说道:“此案涉及叛党,你能审了吗?”
杨元昊听了惊讶异常,又想这帮人跟朱高燧有关系、就此推出去也好,免得自己得罪人。朱橞知道自己捏了个王牌在手,主动帮着把一众铁血盟的帮众押去大理寺,并嘱咐大理寺卿虞谦先不要审。虞谦自然很纳闷,但是知道朱橞一向骄横跋扈、也懒得得罪他。
朱橞直接回到府中,他得想想这件事情该怎么办,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派人去请朱高熙。这边刚派出去人,便有家人来报说赵王朱高燧来了。
朱橞一听嘿嘿笑了,心想:小子,坐不住了吧?跟我撒谎,看我这回怎么收拾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