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科研人员不傻,情商亦不低,甚至可以说是绝顶聪明。只是他们满脑子都在想着自己所追求的东西,不想把精力浪费在其他琐事上。
张机哪里看不出两人在演戏,莫说半月俸禄不痛不痒,还未必真的罚。
李傕微微一笑,他当然知道这场戏瞒不过张机,可若是什么都不做,张机面子上难免过不去。
毕竟再怎么说张机也贵为九卿之一,众目睽睽之下被强请,难免心里不舒服。
“久闻仲景精研医术多年,本将有事相求,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张机闻言感觉浑身不适,通常好友之间才会以表字相称,他与这位车骑将军似乎没那么熟。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李傕也算给了他面子,自己也不好发作。他心中恍然,原来是为了他的医术而来,莫非这位车骑将军有暗疾?
“将军有事直说便是。”
“拙荆有喜,又闻仲景医术高明,这才相请。”
张机眉头一跳,差点没忍住发作。
就因为这事,你派人把我强请过来?
饶是他养气功夫深,也被这理由气得面红耳赤。最重要的是,他所长并非妇人生育一道,这种事应该请其他医师才对。
不过想到这人的身份,他还是硬生生忍住了。
虽说他不畏生死,却也不想无辜枉死,一身所学还未施展。
“还请将军带路。”
张机只想快些解决这些琐事,好回去解决自己医术上的问题。
李傕却笑道:“此事不急,本将还有另一件更重要的事。”
“将军但说无妨。”
张机仍然咬牙在忍,不过已经在发作边缘。他本身也并非隐忍之人,若是逼急了,纵然拼着性命不要,也要痛骂这恶贼一顿。
“仲景虽有绝世医术,可凭你一人之力又能医治多少人?何不广收门徒,将一身所学教授他人,也好过孤身一人疲于奔命。”李傕道出心中真正的用意。
这个时代的医疗水平并不差,只是像张机,华佗这种顶尖医师太少了。
华佗可以刮骨疗毒,张机能治疗瘟疫,这些种种都证明了他们的能力。如果这世上有千人,万人具备这种医术,因为伤病而死的百姓会少很多。
不需要达到张机,华佗这种水准,小有所成便足矣。
当然李傕也有自己的私心,他希望未来能将医道用在军旅上,这是他亲眼目睹许多士兵没有死在战场上,而是被伤病一步步吞噬了生命后得出的想法。
直接战死的士兵不是最多的,更多的人是因为受了伤而得不到及时的救助,最终在痛苦中死去。
“谈何容易!”
张机听到李傕提起自身钟爱的话题,这才平复心情,只是淡淡的回了四个字,语气却带着几分萧索。
李傕以为他是不想将医术外传,于是道:“仲景欲敝帚自珍呼?”
张机瞪眼道:“老夫岂是这般小气之人,只是将军可知,士人中有几人愿徒耗数年,乃至数十年之功学医?”
他觉得自己的人品受到了侮辱,如果有人愿意学医,他愿意倾囊相授。
可……学医哪比得上为官?
学医可封候拜将,封公赐爵呼?
这是现实!
这个时代虽然没有“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这句话,但大多数人要么选择学兵法战策,要么学治国之道,有几个愿意学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