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式儿可才八岁。”杨氏白了李傕一眼,以为他这是在操心儿子的婚事,未免太早了点。
“所以才要趁早,从小养大的就是不一样。”李傕说完便觉得可惜,他要是来早一点,说不定也要养一个。
这时候还没有童养媳的说法,此话实属荒谬。
杨氏笑吟吟的看着李傕:“那夫君养了几个呢?”
“为夫岂是那种人?”
“那坊间传闻岂非都是空穴来风?妾非善妒之人,夫君又何必藏着掖着?”
杨氏生怕外人说她善妒,这才主动提出。其实她心中也有些不解,自家夫君一向强势,绝非惧内之人,没理由把人藏在外面。
“时机未到,那女子身份特殊,现在还不宜公诸于众……走吧,去看看吾儿都学了什么。”
杨氏幽幽地看着李傕的背影,心里有种直觉,自家夫君正在筹谋一件大事。不过她只是个妇道人家,不该问的从不多问,任由他牵着自己的小手向书房走去。
书房内烛光摇曳,半大少年正一本正经的翻阅竹简,一见李傕到来,李式顿时慌了神,急忙起身行礼。
“父亲。”
李傕见状顿时有些无奈,前身留下的阴影太重了,以至于小家伙每次见到他都是手忙脚乱的。
他不禁去想,如果有朝一日他得了天下,这样的继承人能镇得住那帮骄兵悍将么?
他总不能学老朱,把追随自己打天下的功臣都斩尽杀绝吧?
得给他找个老师!
“如今给式儿教书的都是何人?”
“太仆韩融。”
杨氏有些欣慰,他总算是记得自己还有个儿子了。
太仆,九卿之一,掌管皇帝的车辆,马匹,乃至全国的畜牧业,算是一个重要,且官职很高的职位,可见李傕此时的地位。
李傕本想撤了他,但随即改变主意,再怎么说是九卿之一,随意裁撤岂不显得他跋扈?
他看向唯唯诺诺的李式,沉吟道:“从今日起,你每日除了听其他先生的课外,再去贾诩府中学习两个时辰。”
“孩儿领命。”李式虽然疑惑,却不敢有反对意见。
“夫君这是要式儿向文和先生学习兵法吗?”杨氏不解,据她所知,贾诩在军中只是武职,而且地位不高。
不过她没提这一点,此人能时不时来府中与夫君商议事情,想必有过人之处。
“贾文和可不是武将,他只是不喜锋芒毕露,才领了这份闲职,以后你就知道了。”
李傕又看向李式,笑道:“多听,多学,多问,你若是能偷得贾文和的一招半式,为父重重有赏。”
偷?
杨氏听到这个词汇,心中愈发好奇了,文和先生当中如此了得?
李傕没再解释,以贾诩的才智,看到李式的瞬间就会明白自己的用意。
这是人吃人的乱世,他知道该教些什么,李傕没法教,这小子畏他如虎,只会一味跟着命令照做,这样反而会适得其反。
他现在总算是明白了“子不类父”的感受了,如果有一天这小子敢与他针锋相对,他反而会觉得欣慰。
贾诩还不知道自家主公又给他领了一份差事,第二天,当看到李式恭敬的喊出“老师”时,他整个人瞬间风中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