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座如欧式教堂般的圆顶建筑。
踏入这里四周便会传来回音声。教堂中几乎什么都没有,只有回音与错位的宏大感,众人有些手足无措。好像是进入了一段历史中,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与姿态面对或是回应这里。
空旷的大厅中只放置着一张祭台,一个人躺在那里,不远处是几位面色憔悴的术士,他们法杖中编制出丝线般几乎不可见的淡淡彩光,不断地流向祭台上的身体里。宽大、华丽的衣服堆中,躺着一副躯体:那是个干瘦、干瘪的骨架,深凹的眼眶和枯草般的白发,外面只蒙了一层如牛皮纸般蜡黄的皮肤,重病缠身也不远足以形容。若真有可称为奇迹的魔法,那便是这份意志,这份支撑着这个干瘪皮囊的意志。
兰戈走近了,来到床的一侧,看着奄奄一息的父亲,拨开了覆盖额头的白发,它们干燥且蓬松,弯下腰慢慢地将自己的额头贴了上去,喃喃低语着。少顷,他抬起了头,拿起了父亲枯枝般双手中握着的黄金酒杯,将父亲的右臂轻轻抬起,垂在祭台边,他半跪在地上,掏出随身的匕首,在父亲那干瘪的手腕上划开了一道缺口,鲜血并没有喷涌,只是如清晨的露珠般,在空气中逐渐聚集,顺着垂下的手,沿着无名指流到杯子中,滴答、滴答、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有滴答声如钟摆在整个大厅里回响。
“知道么?”他用带着节奏的语言接替了生命的滴答声。兰戈稳稳地站起身,转过脸,那双眼睛炙热的凝视着薇儿。尘注意到身边的薇儿把汗湿的双手攥成拳头,身体正簌簌地颤抖。
“我们每个人的现在,都已死在了过去,又在未来复活,一次次死亡,又一次次复活,没有人的现在还是过去的自己。如果我能回到过去,看着小时的自己,我绝对不会相信,他会成为未来的我。就这样吧,不必为我这一刻的睡去而悲伤,因我将在下一刻醒来。”说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当兰戈再次睁眼时,双眼快速扫过了众人,他眼中曾独属于兰戈的那份热情消失了,这一刻站在众人面前的他,眼中没有迷茫,没有欲望,有的只是古井无波般的淡然。
“重新自我介绍下,我是隆巴顿,这个姓氏的主人。我的孩子已经告诉了我有关你们的事情,请随我来。”说完,兰戈自顾着动起来。依旧是不太标准的方言,平仄依旧会在一些特定音节上飘走,声音中依旧有那种独特的质感,说话的停顿节奏却改变了。
尘只觉得诡异,用眼神询问着薇儿。后者紧盯着兰戈,眼睛发红、水汪汪的,又有点发直。大花凑过来低声说:“他被附体了...是四百年以上的蓝紫色。”他的声音带着寒气,让尘难以抑制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