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僧人被他这么胡闹,都觉摸不着头脑,不知是否该还礼,尽都看向慧暗。
慧暗看在眼里,眉头微皱,说道:“慧真师弟,咱们出家人不兴抱拳之礼,来你看我。”说着他单掌立在胸前,向着一众僧人微微弯腰,口中念佛。
周三焉能不知道僧人间的礼数,他故意这般胡闹,言行举止间带着俗世的气息。此刻见到慧暗皱眉,心下觉得好笑,但是也没有太过放肆,当即学者慧暗向众僧重又施礼起来。众僧也都回了。
慧暗转身离去后,周三明显看到众僧人都长出一口气。
众僧人看向周三,都想他不过也就是十五岁左右的年纪,我们难道都要叫他师叔不成。
一个与周三年纪相仿的和尚想是性子活泼些,走了上来,说道:“慧真师叔,我瞧着你与我差不多大,要不今后我就叫你慧真得了。”
“叫什么都好,你叫我阿真也行,哈哈”周三本就不在意这些,他心里觉得叫个什么师叔、师伯的太过麻烦。
“嘻嘻,那我在这里就叫你阿真,哈哈。”这和尚好像是沾了莫大的便宜一般,开下的笑了起来。周三来之前,他年纪最小,总是叫别人不是师兄就是师叔、师祖之类的,现下有个糊涂蛋让他直呼其名,还是个师叔辈他焉能不高兴。
“小哥你的法号叫做什么呢?”周三向着这和尚问道。
“这个嘛,我的法号,叫做,叫做清清。”和尚扭捏起来。
“清清?哈哈,有趣有趣,哪位这么有才,给你起了个清清的法号?”周三一听这和尚的法号,实在忍耐不住,立时便笑了出来。
清清看到周三笑了出来,更扭捏了几分,说道:“我师父他老人家的法号慧圆。”
众僧人见到周三为人随和,当下也都过来互相见了礼。
说来也怪,这里的和尚都是慧圆的弟子,这个清清还不是最有趣的名字,还有叫做清沐、清楚、清澄、清尘、清晨等等。最正常的便是一个叫做清心的青年和尚。
周三一听到这些和尚的法号,简直腰一直都没有再直起来过。“这个慧圆看来也太不擅长起名字了,有些听起来怪怪的倒也还好,就光是这澄(尘、晨)字就取了三个,也不知道是怎么分得清叫得明的?”
“从今日起,大家伙在这里都是阿字辈的,比如我叫阿真,他叫阿清,你叫大阿澄,你叫中阿尘,你叫小阿晨,嘻嘻,这样大家都好分辨些。”周三提议道。
众僧附和着,他们自己也实在觉得这阿字辈倒比那清字辈好听许多,反正也是在这里叫的。其中那法号清楚的附和声音最大,他实在觉得阿楚可要比清楚好听太多了。
众僧彼此之间阿清、阿楚的叫了起来,彼此之间都感觉亲近了几分。
玄苦长老慧字辈的弟子有四名,分别是慧明、慧暗、慧圆和慧方。其中慧方曾经在数年前的正魔流波岛一役中已经圆寂了。
慧明负责整个金光寺一切杂事的管理之人,一般也不在玄苦长老这里听用。慧暗作为玄苦长老的贴身伺候弟子基本都在玄苦那座院子。只有慧圆掌管着这座弟子们居住的院子。
此地居住的僧人总共一百来人,都是清字一辈。就是周三所住这间,那清心入门最早,资历也深,为人也极为和善,众人一般都听他号令。
“阿真师叔,玄苦师祖可给你了本寺戒律一百九十八条?”清心走上前向着周三道。
“叫阿真,别带师叔。有啊。”说着他便从怀中取出那戒律一百九十八条的册子。
“阿真,你可要牢记啊,师祖必定在三日后要考教的,如果记得不熟,只怕要挨板子呢。”清心立即改口提醒。
“一百九十八条戒律,怎么不弄上一千九百八十条呢?”周三一提起记忆这清规戒律的事情就头大。
“原是只有九十八条的,玄苦师祖这些年又着意添了些,所以就变成一百九十八条了。这个只怕大多都是因为玄空师祖的缘故。”清清走上前来说道。
“哦哦,我懂了。”周三说道,他心里想:“金光寺出了个玄空这么个酒肉和尚,只怕玄净主持内心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哈哈,他说佛性便是细枝末节处,所以肯定又属意玄苦添加了许多。唉,老吴你真是个孽障啊!”后又想到玄空已圆寂,心里这般骂他只怕不妥,忙又在内心说道:“老吴,小子内心污秽,你莫怪莫怪!”
周三解下背后行囊,换了青色僧袍,拿出那本戒律册子,才翻了几页,便已昏昏欲睡起来,所幸便躺在被褥上睡了过去。
想来也怪,周三本来天资聪颖,有着过目不忘的本事,但是凡是关于清规戒律的,他别说背诵,连看都看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