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杯苦咖啡2(1 / 2)

军中之花 胡顺成 22834 字 2022-06-06

058.住院是军人最窝囊的选择

实际上,我们这些经过严格训练和艰苦环境锻炼的军人,身体素质原本就很棒,平时都经得起折腾,一般情况下,不容易被击到。

用东北的土话来说,我们当兵的就是比较“抗肇”,一点小灾小病,根本算不了什么?

在野战部队里,大家都希望自己生龙活虎,身体强壮有力,风吹浪打,安然无恙。

住院是军人最窝囊的选择,一般人都不愿意去。泡病号的只是极少数,只有那些最没出息、最没有上进心的吊兵,才会去干那种丢人现眼的事情。真正的军人,对他们都不屑一顾!

躺在病床上让人伺候的日子,是很难过的,也很丢人。连队的病号饭也不是那么好吃的,总会遭到其他战士的白眼。

更何况秦晓瑜原本就是一个那么活跃、那么倔强、那么要强、那么上进的女孩子,她根本闲不住。住院对她来说,可能比关禁闭、坐牢还难受。

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

我当兵近30年,就住过两次院,加起来两天半,其中光打吊针就打了将近40个小时,而且两次都是食物中毒,都是食堂那帮混账玩意儿不负责任干的,让我遭了两次罪,躺在病床上起不来。

一次是赶上集体食物中毒,一下子就倒下了30多个,我是其中之一,真倒霉!

另一次是训练回来晚了,食堂没有饭了,饿得实在不行了,就吃了点沾了农药没有洗干净的生白菜和生萝卜,当天下午就跑肚拉稀,止泻不住,拉到团卫生队打了一个晚上的吊针,第二天上午9点多钟,才重新站了起来……

每次体检时,一进医院,一闻到那股子浓浓的药水味,我就有点受不了,就想马上离开,找个大野地,呼吸点新鲜空气!

打针、抽血,我都很害怕。每次检查身体,只得硬着头皮上。

在秦晓瑜住院的最后五天里,我因为工作很忙,没有再去看望她,我们只是通过一次电话,还是她费了好大的劲,才拐弯抹角打到连队来的。

她高兴地告诉我,在战友们的照料下,她的病已经好利索了,马上就要回军里去了。

驻军医院是军区后勤部的直属单位,不属于我们军的编制序列,军里管不着人家。

所以,医院的通信系统是独立的,跟我们单位没有直线联系。从医院给我们团里打电话,需要好几个中继站接转,先得要通师里总机,师里总机转到团里总机,团里总机再转接到连队,一级一级,从上倒下,确实很复杂、很麻烦,也很浪费时间。

那时候,山沟里的基层部队,通信手段实在是太落后了,不过,也有好处,便于保密和监控。

秦晓瑜出院后的第三天,她就离开了军里,调到军区体工队射击运动队去了,正式当上了专业射击运动员,直接提了干,一心一意去打比赛了。

其实,她还没有出院,军区的调令就已经下来了,早就在军里压了好几天了。

秦晓瑜回到军射击队的当天下午,军政治部干部处的一位干事、文化处管体育运动的一位干事,还有射击队的教导员,就一起出面,正式找她谈话,并当场向她宣布了军区的调令,让她打点行装,马上到军区体工队报到。

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当兵的图什么?

除了履行保家卫国这个崇高职责之外,就是希望自己有个比较好的发展前途,入团、入党,进教导队(那时军校基本没有恢复),然后提干。

当上运动员,自动就成为干部了,这是许多优秀军人梦寐以求的事情。这样的好事摊到自己了头上,调令带着提干命令,秦晓瑜自然很高兴。

第二天上午,她就带着战友们的殷切期望,也带着自己的崇高理想,从军射击队出发,背着背包,到军区体工队报到去了。

后来她告诉我,当天晚上,她想给我打电话,向我报喜,但体工队管理非常严格,不允许运动员随便往外打电话。

再说,一个运动队就一部手摇电话,电话就在队部,控制很严,自己一个新来的小兵芽子,又怎么敢随便跑到队部去“干私活”呢?

所以,她只好等安顿下来,进入正常训练时,才抽空给我写信,用简单的文字,向我报了喜!

这个时候,已经离开她出院好多天了,我也已经离开连队,到北京上学去了。

等秦晓瑜的信从连队转到中国人民大学时,又已经过去一个多礼拜了。

实际上,秦晓瑜调到军区当运动员的事,在她离开军里的第二天,我就已经知道了,是副师长家的阿姨告诉我的。

那天,我以为秦晓瑜还没有走,就趁着到团里办事的机会,来到我很熟悉的团政治处宣传股,给副师长家打了个电话。

因为我事先要了几次驻军医院的电话,一直都打不进去,只好求助于阿姨了。

当时,阿姨高兴地告诉我:“小吴,你还不知道吗?小瑜已经走了,调到军区体工队去了,直接提干了!”

059.情感震撼

后来我才了解到,和秦晓瑜一起调到军区射击运动队的,一共是九个人,其中只有两个女军人,一个是她——上次比赛的女队总成绩第一名兼步枪射击第一名,另外一位是夺得手枪射击第一名的一位女军官。

这个女军官是军区司令部一位领导的女儿,已经25岁了,在一个轻武器试验基地工作,从17岁当兵开始,就是玩手枪的。

那位女军官后来我多次见过,也是个很好的女孩子,长得也很秀气。

调入军区体工队之后,秦晓瑜就和她住在同一个宿舍里,女军官平时对秦晓瑜这个调皮、可爱的小妹妹帮助很多。这两个很有教养又天性活泼的女神抢手,后来成为了很要好的姐妹,相互之间交往很深。

既然我事先知道了秦晓瑜调到军区体工队、已经成为干部这件好事,心里就不着急了。

所以,也就没有急着赶信追问,只是在心里默默地为秦晓瑜祝福,希望她在那里能够好好干,取得优异成绩,成为全军优秀运动会和全国运动会的射击冠军,为部队争光,为我们这些战友们争光,也为她自己争光,这就足够了。

我之所以这样做,主要是心里还有一些顾虑,想了很多,也想得很复杂。

我总想:秦晓瑜已经提干了,甚至调到了军区,进入了大城市,可我还是个普通战士,虽然已经上大学了,但毕竟还没有下干部命令,顶多还是个学员,我们的地位已经不相称了,她能不能看得起我,可能都已经两说!

尽管我当时也已经很清楚,自己考上了大学,已经正式上学了,也可能马上就会成为一名军队干部,甚至排长都不用当,就有可能进入到副连职岗位,可能比别人进步快很多,提拔得更早。

因为那时部队开始重视科学文化知识。考上正规大学的战士,有本科学历的人,回到部队后,又积极肯干,有一定能力的,基本上是前途一片光明。我自己也很有自信,相信自己能够成功!

但是,心里还是胆突突的,顾虑依然很多,想了这个方面又想那个方面,总是患得患失,拿不定主意。

退一步说,到目前为止,我和秦晓瑜之间,也仅仅是一种普通的战友关系,顶多只能算是比普通战友熟悉一点、要好一点、知心一点。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新兵年年来,老兵年年走,没什么可奇怪的。走了就走了,一切都很自然,早就习惯了。

既然已经分开了,也就顺其自然吧!各走各的路,各奔各的前程,这样也很不错!战友之间,多从心里祝福就可以了,又何必要去强拉硬扯呢?

原本,我和秦晓瑜的家庭就很不相称,她是高干家庭,父亲先是省会城市的主要领导,随后又当上了省委副书记兼省政法委书记,母亲、两个哥哥和两个姐姐,都是国家干部;而我们家却是被发配到农村的“另类分子”,两家人的地位实在是太悬殊了,经济条件更是不可同日而语。

还有一点,也是很重要的一点,我们年纪都还很小,我才21岁,秦晓瑜还不满19岁,根本就没有到谈情说爱的年龄。

那个时候,国家开始搞计划生育,提倡晚婚晚育,部队干部结婚都很晚,干部在26岁之前,我就没有看到有几个已经结婚的,基本都是一群光棍。

综合考虑这些因素之后,我犹豫了,接着就开始退却了。

凭良心说,我心里确实很喜欢秦晓瑜,也时常想念她,常常爱回忆她的一频一笑,因为那些回忆都很美好,总是让我回味无穷。

在我的印象中,秦晓瑜确实很美丽、很高雅、很可爱,正是我所企盼的那种活泼开朗、大度豪气、重情重义、直来直去、纯真无暇的好女孩。

我奶奶和爸爸、妈妈也几次跟我说,我们是江湖家族的儿女,祖祖辈辈走南闯北,祖祖辈辈都讲究义气为人!以后你要找老婆,一定要找个豪气一点的、大度一点的,那种软拉巴叽、婆婆妈妈、小里小气、心眼针鼻子大的女孩子,你就不要带回家来,家里人会看不惯的。

依照这个择偶标准和家族“祖训”来衡量,秦晓瑜完全符合条件,家里祖辈也肯定会喜欢她的。让她进入祖辈行走江湖的老吴家,肯定会受到长辈们的欢迎和喜爱。

可是,由于心里顾虑很多,在处理和秦晓瑜的关系中,就自觉不自觉地采取了主动退却、自我控制的办法。我准备把自己的这份思念、这份真挚的情感,埋藏在心里,留在美好的回忆之中,不让它真正变为现实。

所以,我决定不再给秦晓瑜写信,让这份深厚的战友感情,深深的留记在心里算了。

我不断地告诫自己,秦晓瑜是个好姑娘,她的前途远大,我没有必要再去打搅她,更不能去耽误她了!只要她以后还知道有我这个曾经带过她、曾经关心过她的小班长,就很可以了;只要她能够非常顺利地成长进步,各方面过得好,我就很为她感到高兴,心里也就有了自豪感!

所以,自从给副师长家打过那次电话之后,我就选择了沉默,不想再去拨动心里那根十分敏感的“琴弦”,埋头我的大学生活。

可是,没过多久,我这种内心自我压制的、不是心甘情愿的沉默,马上就被秦晓瑜的两封来信打破了,甚至在瞬间就被彻底摧毁了,以至于好些年都始终不渝地挚爱着她。

这两封信是一起邮到学校的,也是一起交到我手里的,但写信的时间却相差了半个月。

第一封信,是秦晓遇调到军区射击队的第三天晚上写的,估计写得很匆忙。

这封信开始是寄到了我们连,又从连队转撵到了中国人民大学,整整“周游”了近半个月,才到了我的手里。

看上去,原本漂白的信封,都已经印上了好多污渍,有一个角还磨破了,差点把那封只有一页纸、叠成细条的短信掉了出去。

另一封信是她在等不到我的回信,然后给副师长家打电话,知道我已经离了开部队,到北京上学了,而从军区体工队直接寄到学校来的。

中国人民大学军人学生不多,目标很明显,信马上就到了我的手里。

060.军人不说“我爱你”

看着这两封内容虽然很含蓄,但又充满浓浓情谊的信,我激动了,也被震撼了,原本准备封存的那份浓浓的、炽热的感情,似乎在瞬间又爆发出来了。

秦晓瑜的第一封信,只写了半页纸,从前到后,都是向我报喜和深深感激我的语言:

“班长,我的好哥哥,我成功了,我当上了运动员,直接提干了!”

“班长,我的好哥哥,我到军区体工队报到了,这次只有两个女兵入选了,我是其中的一个,也是全队年龄最小的一个!”

“班长,我的好哥哥,真的很感谢你,我是你带出来的好女兵、小丫头,是你一手教出来的神枪手!”

“班长,我的好哥哥,我心里真得很高兴,遇到了你这样一位好战友、好兄长,我一辈子都感激你!”

……

看到这些激情而又粗浅的文字,我感动了,也震撼了。秦晓瑜这个野丫头,感情原来是这么的丰富、这么的热烈、这么的可人!

打开第二封信,我更加震撼了!

秦晓瑜在信中,对我已经没有了称呼,只是一个劲的质问和责怪。

她在信中第一句话就是:“这么久了,你为什么不给回信,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同样的语言,重复了六次,都是“为什么不给我回信?”

接下来,又是反复的质问我,是不是不喜欢她了?是不是看不起她了?是不是上了大学就骄傲了?是不是想把战友的深厚感情抛到一边了?是不是进了北京思想就开始变化了?是不是……等等等等。

她的信写得很乱,基本上没有什么逻辑性,肯定是在非常焦急、非常气愤的情况下写的。不到两页纸的一封信,问号居然有31个,全部都是责怪我的。

这确实是一封文字很杂乱、很粗浅的信。

但是,从这些杂乱的文字之中,我看到了一个女兵内心那种真挚的感情,看到了战友之间那种深情厚谊的呼唤和呐喊,更看到了一个女人对一个男人的内心独白!

我拿着这两封信,看了一遍又一遍,越看心里越激动,越看心里越感慨,越看越感觉到秦晓瑜这个好姑娘对我的一番真挚情意!

与此同时,我越看就越感到惭愧:多么真挚、多么热烈的感情啊!多么好、多么可爱的女孩子啊!我误会她了,我把她想象成了可能的势利眼,所以,心里就害怕了,行动上就退却了,不敢去追求纯洁的爱情。

我心里暗暗的骂自己:你真是个胆小鬼,没有出息的玩意儿!你还是军人吗?你还是男子汉大丈夫吗?

勇往直前不回头,这才是军人的性格,干什么都一样,哪怕是输了也不要退却,也没什么了不起!

男子汉就得无所畏惧,在女孩子面前也是如此!

既然小瑜这样大度,这样有情有意,这样看得起我,那就接受她吧!这原本就是我的所思、我的所盼、我的所爱,又为什么要自我压制、自我泯灭这份真挚的、浓郁的感情呢?

感情这种东西,原本就很古怪,总是不以人们的意志为转移!

刻意求成的东西是得不到的,顺其自然,才能水到渠成。

俗话说得好:缘份缘份,有缘才有分!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来自南岭山下的我,和来自冀中大地的秦晓瑜,在部队这所大学校里巧遇了,有了缘分,开始产生了感情,互相喜欢了,这原本就是自然而然、顺理成章的事情,我为什么偏偏要故意拒绝呢?

那就顺其自然吧!

我想通了,也就不再烦恼了,不再犹豫和担心了,而是马上采取行动,尽快补救自己的过失,赶紧把秦晓瑜抓住。

该出手时就出手!平时训练、上战场打仗是这样,在爱情追求上,也应该是一样。

说心里话,我真的很想好好地拽住这个对我情深意重的优秀女军人,让她成为我的终身伴侣,我们两个人在军中比翼双飞,携手共进!

当天下午,趁着班里没有课,我马上拿出稿纸,就笔一挥,满满的三页纸,一气呵成。一行行充满情感的文字侃侃而出。

在回信中,我首先向秦晓瑜祝福,祝贺她调到了军区体工队,当上射击运动员,直接提干了,实现了自己远大理想的第一大步。并鼓励她继续努力,以后一步一个台阶,争取更大的成功。

接着向她道歉,坦白地承认,这么长时间不给她写信,是我的不对,是我顾虑太多了,请她看在以往战友感情的份上,原谅我的过错,不要记恨我,也不要再把我当成野蛮分子了,应该把我当成一个好朋友、好哥哥。

后面,我用了整整一页稿纸,说明了我没有及时回信的原因。

我敞开心扉,向她谈了我当时的种种顾虑,一条一条地列了出来,详细地告诉了她,态度尽可能坦白,述说尽可能坦诚。

信写好之后,为了尽快把信寄出去,尽快送到小瑜的手里,我没有把信投在学校的信箱里,而是骑着同学的自行车,马上赶到了附近的邮局,直接把信交给了邮递员。

当时,一位40多岁的女邮递员,正打开邮局门前的信筒,拿着邮件袋装信件,我就直接把信放到了她的信件袋里。

这样,中间没有了停留的环节,传递速度快了,信能够早早的发出去。

061.你要一辈子保护我

第三天上午,秦晓瑜就已经收到了我的回信,中间仅仅相隔不到50个小时。

又过了三天,秦晓瑜的回信就到了我的手里。

回信仍然很短,也就写了大半页纸,字很小。还和上封信一样,里面还是没有称呼,直截了当就是信的内容,但在字里行间,更是情深意重,看了让人深深感动,热泪盈眶。

信的全文如下:

信收到了,看了很高兴、很愉快!

终于等到你这个家伙的回信了!

你这个野蛮分子,真的很差劲!不及时给我回信不打紧,还顾虑那么多,说了那么多不应该说的话,把我想得那么势利眼、那么没出息,我都生气了,我秦晓瑜是那种人吗?

我们认识这么长时间了,难道你还不了解我的为人吗?我真想骂你,真想踢你两脚!

我是很淘气,平时也很任性,爱打爱闹,不守纪律,乱花钱,嘴也很馋,还爱吃零食,爱打扮,爱发脾气,态度蛮横,从来不让人。不过,我已经是个好女兵了,也有情有义,现在也很懂事了!

你看不起我也就算了,还把我想得那么差劲,也不知道你是怎么瞎琢磨的,真的让我很生气,我都骂你了。

你为什么不能像上次请我吃红烧肉那样对待我?我觉得那样才是最好的!我就喜欢你那样做,那一天是我最高兴的一天了。现在我真的好想再病一次,那样你就会跑来照顾我,就会对我很好了!

如果你还记得上次关心我那些话,如果你还想当我的好班长、好战友、好哥哥,你就马上给我回信,再次向我道歉,让我高兴了,我就原谅你,我就开始把你当成好朋友、好哥哥了!

你要是不回信,或者还要胡思乱想,我就天天骂你!

盼着你的回信,我天天盼着……

也就是从这一天起,我和秦晓瑜之间,就开始了频繁的通信。

实际上,我们已经试探性地谈起了恋爱。虽然两个人嘴里都没有直接说出来,但心里都在想念着对方,惦记着对方的安危冷暖,关心着对方的喜怒哀乐、学习生活。

这也许就是男女青年之间那种非常微妙的感情吧!

按照我们共同的约定,我们每个月只通两次信,谁也不要过线,谁违反就处罚谁。

我们之所以这样约定,主要是怕写信多了,缠缠绵绵的,分散了精力,耽误了时间,影响了各自的学习和训练,同时也容易在外面产生不好的影响,毕竟我们都还小,还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

但是,我们这个约定,却常常被双方的感情冲击产生的焦急心理所打破、所违反。

有时候,刚过了一个礼拜,双方就想得不得了,忍耐不住,就急着给对方写信了,也不管是否会得到对方的批评和谅解。

计算下来,我们每个月的通信,没有低于三封的,当然也没有达到每周一封,基本上是10天左右就通一次信。

那时候,我们都常常想念对方。秦晓瑜多次等待我的回信,晚上睡不着觉,心绪不宁;我也多次因为盼着她的来信,而感到焦急不安!

我们都把对方装在了自己的心里、放在了自己的脑海里,甚至开始把对方当成了自己喜怒哀乐的一个组成部分。

秦晓瑜的每次来信,虽然没有爱的直接表达,但字里行间,也是火辣辣的,直咕隆通,一点也不拐弯,真的让人很激情、很兴奋、很感动。

“我是你的好妹妹,以后你带着我玩好吗?”

“让我做你的好妹妹,你就得常常想着我、天天想着我!”

“你觉得我很漂亮,我就很漂亮,别人怎么说我不管,我只在乎你怎么说我!”

“你是男子汉,我是小女孩,小女孩就需要男子汉来保护,这一辈子你都得保护我,不许赖帐!”

“我一辈子都赖着你,你想推都推不掉,我想你不会推开我的,因为我是漂亮的小姑娘,是你的好妹妹,是一只快乐的小鸟!”

“我天天把你装在心里,你也要天天把我装在心里,这样,我们两个人的心就合在一起了!”

……

上面那些火辣辣的语言,几乎在每一封信中都会出现,有时一两句,有时四五句。

这些语言虽然还很含蓄,但秦晓瑜已经非常大胆、非常直白地向我表达了她内心的感情和浓浓的爱意。

其实,我也是一样,心里好高兴、好自豪!

我总想:有这么一位好姑娘喜欢我,那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我一定要好好珍惜。说实在的,我也一样的喜欢她,希望和她发展感情,最终成为骄傲的军中夫妻。

坦白地说,在回信中,我也向她表达了很多情谊,语言也很火热、很真挚。

我甚至把她描绘成了一朵美丽的鲜花、一位从天上飞来的仙女、一首美丽的诗篇。

我的文字水平原本就不错,秦晓瑜又那么美丽、可爱,两下一结合,美好、高雅的文字,自然而然就流露出来了。

秦晓瑜看了我的信,高兴得不得了,说我真的很有文才,把她写得那么好、那么可爱、那么高雅。

可能有点肉麻,我就不把原文上传了,实在不好意思,请大家多多包涵,我也很好面子的!

为了表达相互之间的感情,我专门到照相馆,照了很多张威武雄壮的军人照片给寄她;她也特意去照了很多娇柔美丽的照片寄给我,有穿军装的,更多的是穿便装的,甚至还有几张是穿花裙子的,看上去真的很美,和穿军装的照片相比,更有一番特殊的柔美润味。

062.爱情甜蜜蜜

在这期间,我们之间只见过一次面,平时主要是靠通信进行联络,鸿雁传书,交流感情。

因为我们双方离得太远了。从北京到我们军区所在的大城市,有一千多里的路程,交通很不方便,坐火车要走一天,车票也不便宜,就我那点津贴费,根本就支付不起。

加上我学习很紧张,秦晓瑜训练也很紧张,根本没有机会往外走,也走不出去,军人根本没有自己的自由。

这些因素,都严重的限制了我们相见的机会,使我们只能在通信中排解思念,互吐衷情,增进感情。

我们的那一次见面,是在军区所在的大城市,还是我急忙赶过去见她的,我就临时住在她们单位附近的空军一个下属单位的小招待所里。

那天晚上,我们先是一起出去看了一场电影,我还记得,电影的名字是《斯特凡大公》,罗马尼亚古代战争片,场面很宏伟、很壮观,爱国主义色彩很浓厚,我们两个看了都很感动,认为是一部好片子。

回来时,我们并排行走在街道上,一边低声说笑着,一边时不时地看着对方。

我总想,我是男人,就应该比女孩子大胆一点。女孩子胆小,也很含蓄,自然不会那么主动了,即使像秦晓瑜这样活波天性的女孩,也是如此。

看看左右无人,我居然胆大妄为,悄悄地拉过了她的嫩手。她马上回应,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

然后,两个人不再说话,而是悄无声息地走着走着,整整走了20多分钟,一直到我把她送到了她们单位后面那个小门口,看到她走进去、消失了身影为止。

我们相识两年多了,处于这种特殊的“恋爱关系”,也有好几个月了,这是我们第一次拉手,更是第一次这样手拉着手走在马路边上的人行道上,东北人就叫“压马路”。

我刚回到招待所,秦晓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她告诉我,她是趁着队部没有人,在同寝室那位大姐的掩护下,出来打的电话。

我连连嘱咐她:“小瑜,晚上好好休息,明天你还要参加训练呢,不要总想着我!”

第二天早晨,我没有给她打招呼,就买了早班车的火车票,匆匆忙忙地赶回了北京,继续我的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