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2 / 2)

利刃出鞘 刘猛 17862 字 2022-06-06

“B组跟我走!”陈善明带着何晨光、王艳兵、李二牛、徐天龙和宋凯飞,潜入丛林。苗狼担任尖兵,在前方警惕性十足。两个小组在丛林中快速穿行。

废墟处,警戒的枪手散布四周。屋里的几台监视器传来周围的画面,章鱼冷冷地注视着。唐心怡站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一语不发。技术员报告:“来了!”

章鱼看着监视器:“老套路—兵分两路,纵深穿插。就不能有点儿新鲜的吗?”唐心怡默默地看着。章鱼抬起无线电:“各单位注意,有贵客,准备接客。完毕。”

废墟旁的悬崖处,一只涂满迷彩的大手慢慢拨开枝蔓—露出何晨光的大脸。随后,更多的迷彩脸在旁边陆续冒出来。废墟处,警戒哨在巡视。何晨光拿起望远镜:“环形防御,最里面是狙击小组。”王艳兵说:“专业级的,他们果然有退伍的特种兵老油子。”李二牛放下望远镜:“咋还没五号的消息?”宋凯飞担心地问:“他们不会出问题了吧?”

“不会,五号那厮可是老油子。咱们还在幼儿园小班的时候,他就真刀真枪干仗了。”徐天龙说。宋凯飞嘟囔着:“淹死的都是会水的……”陈善明拿起电台:“雪豹呼叫金雕,收到请回答。”无人应答。苗狼奇怪道:“怎么回事?没动静了?”

“他们可能不方便回应,再等等。”陈善明说。

“有情况!”何晨光低吼,其他人都拿起望远镜观察。废墟处,范天雷等六个人被反绑着带了出来,跪在沙滩上。章鱼从屋里出来,在他们面前站定。范天雷鼻青脸肿地抬起眼,章鱼蹲下注视着他,冷笑道:“金雕,我们又见面了。”范天雷一口唾沫吐在他脸上。章鱼抹去血唾沫,狞笑着站起来,拔出手枪,顶上膛,对准了范天雷。范天雷怒视他。章鱼看着他—“砰!”一声枪响,范天雷胸口中弹,猝然倒地。悬崖上,何晨光等人全呆住了。

“我说什么了?!我说什么了?!淹死的都是会水的!”宋凯飞急道。李二牛有点儿发蒙:“咋问都不问,就杀了?!”王艳兵说:“看起来不需要问什么了……章鱼什么都明白。”徐天龙问:“我们怎么办?”陈善明也很惊讶:“冷静,现在我们还有人在他们手里。”

何晨光的狙击步枪对准了章鱼,十字线锁定章鱼的脑袋:“我可以干掉他。”陈善明阻止他道:“我们还有五名同志在他的手里!”何晨光低声怒吼:“难道我们就看着他继续一个一个杀吗?”苗狼分析着:“不要开枪!郁金香也在他们手里,她还没暴露!她肯定会想办法在里面做内应,我们还没完全失败!”何晨光慢慢地松开扳机,深呼吸。

“听着,我们现在遇到了紧急情况。大家不要乱,一切行动听指挥!”陈善明看着他们,“我们有五名同志落入敌手,绝对不能轻举妄动!苗狼说得对,我们还有机会!”

“那我们现在到底怎么办?”王艳兵大吼。

“分组行动,侧翼穿插!先想办法救出他们五个!”陈善明看着所有人,“苗狼,你带李二牛;宋凯飞、徐天龙,你们俩跟着我;何晨光、王艳兵—”

“到!”

“你们是狙击小组,等我的命令,干掉有威胁的敌人,掩护我们救人!”陈善明部署。“明白!”何晨光和王艳兵低声怒吼。

“走!”陈善明带着宋凯飞、徐天龙,苗狼带着李二牛往后退去。

何晨光跟王艳兵留在原地。何晨光看看他:“我们把目标做个排序,按照威胁程度列出狙杀先后顺序。”王艳兵点头,拿着地图,通过激光测距仪在观察:“等等,又有新情况!”何晨光眼睛凑在狙击步枪瞄准镜上—唐心怡被两个枪手拖出来,按在地上跪着,章鱼的枪口对准了她。何晨光呆住了。唐心怡倔强地怒视着章鱼,章鱼哈哈大笑道:“你这个贱货,以为我看不出来吗?你是个双面间谍!”

“你这个浑蛋!”唐心怡怒骂。章鱼一挥手:“浑蛋?对对对,我就喜欢你骂我浑蛋!够味!把这个女间谍给我吊起来!”两个枪手过来,将唐心怡倒挂起来,吊在柱子上。唐心怡怒骂:“浑蛋!我会宰了你!”章鱼哈哈大笑。

悬崖上,何晨光呼吸急促,食指放在扳机上,又松开了。王艳兵急吼:“怎么办?!”何晨光努力让自己平静:“这一枪出去,我只能打死一个章鱼,但是我们的人就全完了!”

“妈的!这一仗真憋屈!怎么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王艳兵怒骂。

“我们只能等!”何晨光一咬牙,关上保险。王艳兵咬牙切齿地看着对面。

丛林里,李二牛猫着腰,跟着苗狼一路狂奔。突然,一声巨响,前面狂跑的苗狼消失了。李二牛一愣,停下一看—脚下是一个大陷阱,苗狼掉在陷阱当中,捂着腿呻吟。李二牛低吼:“苗狼班长!”苗狼抬起头:“快跑!”李二牛解下枪背带:“俺来帮你!”苗狼痛苦地呻吟:“我的腿断了!你快跑!”李二牛刚想下去,对面出现两支枪手,李二牛举起自动步枪。“噗!”李二牛的脖子上中了麻醉针。潜伏在丛林中的枪手含着吹筒,李二牛捂着脖子看着他。“嗯?还不倒?!”话音未落,李二牛软软地倒下了。

4

另一处山地,陈善明带着宋凯飞、徐天龙一路狂奔。丛林当中潜伏着十几个枪手,注视着三人。一个隐藏在丛林的枪手打着手语:“注意了,那个戴眼镜的会武功,先拿下他!”所有人都盯着徐天龙。陈善明带队继续狂奔,一张绳网从天而降。徐天龙被套住了,挣扎着被吊起来。宋凯飞回头—“噗!”一支麻醉针扎在他的脖子上,宋凯飞也倒了。

悬崖上,何晨光持枪:“联系上没有?”王艳兵继续喊话:“雪豹,苗狼,收到请回话!雪豹,苗狼,收到请回话!妈的,都没动静了!”

废墟那边,唐心怡还被吊着,她已经失去知觉,旁边还绑着那些兄弟。王艳兵定睛一看:“全完了!”这时,被反绑双手的陈善明等人也被枪手押出来。有个人被直接拖出来,地上划过一条血痕—是苗狼,他的腿断了。徐天龙被绳网罩着,拖出来和其他人跪成一排。枪手们对着他们一顿狠揍。何晨光紧张地看着,王艳兵额头上全是汗:“全完了!”何晨光低吼:“还没完!还有我们!”

“我们两个,怎么扭转乾坤啊?!”王艳兵有点儿不知所措。

“你告诉我的,要冷静!”何晨光看着他,“咱们下去,分开走,接近他们!看见那个制高点没有?我们在那里会合,潜伏下来,等待警方的支援!”

“等警方支援来了,黄花菜都凉了!他们都死光了!”王艳兵急吼。

“就算他们都死光了,咱们也要完成任务!”何晨光怒吼。王艳兵看着他:“妈的!第一次执行任务就搞成这样,出发前真该翻翻皇历!”

“敌人可不看皇历!走吧!别说怪话了!保持联系!”两个人往后撤,分开快速穿插。

王艳兵在丛林里狂奔,军靴踩在积满落叶的道路上。突然,两只藏在落叶当中、横在路上的手臂一把抓住了他的双脚。王艳兵猝不及防,被掀翻了。几个枪手扑上来,死死按住了他。王艳兵被压在下面挣扎着,大手捂住他的嘴。他支吾着,喊不出来。突然,捂住他嘴的枪手一声惨叫,松开手。王艳兵高喊:“啊—”“咣!”一枪托上来,王艳兵直接晕倒了。被咬的枪手哭丧着脸:“啊—这小子属狗的?!卫生员,快给我打破伤风针!”

丛林另外一边,何晨光在狂奔,听到惨叫停下脚步。他呼吸急促,站在原地,聆听周围的动静。突然,斜刺里一个人影。何晨光低头,一腿滑过,何晨光猛地出拳将对方打倒,顺手拔出手枪。另外一个枪手上来,一脚踢掉了他的手枪。何晨光躲闪着出拳,枪手们都不是对手,陆续被打倒。何晨光怒吼着向空中跃起,使出杀招。“噗!”暗处吹来的麻醉针扎在了他的脖子上。何晨光空中一转体,落地捂住脖子,抬头。“噗!”又是一针。何晨光坚强地站起来,想出拳,眼前一黑,“咣当”一声,无力地栽倒了。几双有力的手死死按住了他,何晨光挣扎着。一支大针管扎入他的脖子,他的眼神变得呆滞,晕了过去……

快艇在海上疾驰,马达轰鸣,海水被切开,翻着白色的浪花。何晨光缓缓醒来,抬起头,被绑缚的战友们也在快艇上。唐心怡嘴被胶带封着,无助地看着他。何晨光的目光有些呆滞,他使劲晃晃头,努力清醒过来。章鱼一脚踢过来,何晨光再次倒下。章鱼看着何晨光:“这小子可是自由搏击冠军,给他特殊的!”两个枪手拿出手铐,铐住了他的双脚。何晨光彻底动不了了。枪手说:“已经到公海了,丢进去喂鱼吧。”

“不!”章鱼冷冷地注视他们,“我喜欢看着他们慢慢地死亡。这些都是中国军队的精锐,你不喜欢看着精锐被折磨,然后跟你求饶,然后在你面前腐烂,死掉吗?”枪手们狂笑起来。菜鸟们无助地看着。章鱼狞笑着,快艇靠近前面一艘不明国籍的货轮。何晨光努力地睁开眼,一支针管又扎在他的脖子上,他咳嗽着晕倒了……

5

货轮的底舱里,灯光摇曳。“何晨光—我知道你是谁—”缥缈的声音似乎从远处传来。何晨光的面前有一盏强光灯,他几乎睁不开眼,被捆绑在一张椅子上,使劲挣扎。他咳嗽着,眼睛血红。对面的玻璃后面,有个人影在注视着他。何晨光浑身脏兮兮的,迷彩油也花了一脸,光着脚,穿着T恤衫和迷彩裤,双脚也被绑在椅子上,椅子连接着电线。何晨光咳嗽着,吐出一口鲜血:“我在哪儿……”

“在我的手心里。”还是那个缥缈的声音。“你是谁……”他晃晃头,想更清醒些。

“你叫什么名字?”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何晨光喘息着。这时,何晨光突然一声惨叫,抖动着—椅子被通电了。随后,电闸被断开,何晨光急促地喘息着。

“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是干什么的,我知道你所有的一切!我现在只是想给你一个少受罪的机会。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去你妈的!”何晨光怒骂。电闸再次合上,“啊—”何晨光又是一阵惨叫。

“你叫什么?”

“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何晨光喘息着。电闸再一次被合上,何晨光惨叫着晕了……

另一间船舱,摇曳的灯光下,王艳兵仰天被绑在椅子上。枪手一记重拳下来,血飞溅出去,王艳兵躺在血泊中:“老子不会放过你们的……”枪手冲过来,抓住他:“你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吗?!你以为你在我眼里是个英雄吗?!你就是个可怜虫!一只蟑螂!因为我要把你活活踩死!招供吧,倒霉蛋!”王艳兵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那你最好现在把我踩死!”枪手冷笑,拍拍他的脸:“我还要留着你慢慢玩,我要慢慢玩死你!”

“那你就别后悔!”王艳兵冷眼看他。

“后悔?我后悔什么?!”

“因为我会把你的肠子都拽出来,拴在你的脖子上,活活勒死你!”王艳兵冷冷地看着他,呸了一口唾沫。枪手一闭眼,睁开,慢慢地擦去脸上的血唾沫。王艳兵冷笑着:“兔崽子,你最好现在踩死我,不然死的一定是你!”

枪手慢慢起身,面无表情。王艳兵怒视着他。枪手突然起脚,踢在王艳兵头上,随即一阵拳打脚踢。王艳兵咳嗽着、呻吟着,不断地吐出血……

“硬汉?啊?我今天就活活弄死你这个硬汉!”枪手抡起旁边的椅子,“咣”地一声砸在王艳兵的头上—木椅子粉身碎骨,血从王艳兵头顶流下来,可他嘴角带着笑。

“我让你笑—”枪手气急,一阵乱打。王艳兵却笑出了声:“哈哈哈哈……”枪手恼羞成怒,抓起王艳兵按进旁边的水槽里,血泡沫咕嘟咕嘟地冒出来。

货轮餐厅里,章鱼惬意地吃着牛排。李二牛坐在他面前的空地上,后面站着俩枪手。李二牛鼻子抽抽,咽了口唾沫,肚子咕咕叫。

“饿吗?”章鱼吃了一口牛排。“饿。”李二牛诚实地点点头。

“想吃吗?”

“想。”

“只要你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是哪个部队的,就有好吃的。”章鱼看了李二牛一眼,继续吃。

“不中。”

“为什么?你不想吃吗?”

李二牛认真地看着他:“俺咋知道你不是骗俺的?”章鱼笑笑,看看后面站着的枪手。立刻,一盘新的牛排冒着热气被摆上桌。李二牛咽口唾沫,肚子叫得更响了。

“我做到了,你呢?”章鱼看他。

“俺先吃再说!”李二牛说。章鱼笑着摇摇头:“那不行,你要是骗我呢?”

“俺从不骗人,俺战友都知道!”李二牛一脸真诚。章鱼想想:“解开他。”

枪手解开李二牛,李二牛扑到牛排前抓起来就吃,也不怕烫,章鱼哈哈大笑。李二牛吃了两口,赶紧咽下去,章鱼还在笑着。李二牛突然一把将牛排扣在了章鱼的脸上,章鱼一声惨叫,倒下了。李二牛扑过去捡起地上的牛排叼在嘴里啃,同时使劲掐住了章鱼的脖子。旁边的枪手们急忙扑上来。李二牛叼着牛排大口地嚼着,手下一直在使劲,章鱼快窒息了。一个枪手举起电棒,电在李二牛的屁股上。“啊—”李二牛一声惨叫—牛排掉了。枪手们按住李二牛,章鱼被拽起来,揉着脖子,喘息着。李二牛被按在地上,还在嚼着嘴里的牛排。

“我让你吃!”章鱼一脚踢在李二牛的头上。李二牛还是将嘴里的牛排咽下去了,死盯着章鱼:“你以为俺怕死啊?!”

“好小子,有种!给我打!打到他张嘴为止!”章鱼揉着脖子大喊。枪手们扑上去一阵拳打脚踢,李二牛惨叫着……

船头,徐天龙被绑在了铁锚上,像条风干的鱼干似的,挂在外面。下面是浩瀚的大海。

“你叫什么?”

“你大爷!”徐天龙大喊。枪手挥挥手,铁锚往下放了一大截。“你叫什么?”枪手又问。徐天龙看看下面,抬头:“你大爷!”铁锚又往下放,徐天龙一闭眼。铁锚停住了—军靴距离水面只有一点点。

“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叫你大爷—”“哗啦!”铁锚下去了,徐天龙咕咚一下进入海里。他被绑在铁锚上挣扎着,喝了好几口水。“哗啦!”徐天龙又被吊起来,露出半截身子,大口地呼吸着。

“告诉我,你叫什么?!”

“我就是你大爷—你大爷—你大爷—”“咣当!”铁锚再一次带人入水……

监控室里,屏幕上播放着不同船舱里的受刑画面。显示器前烟雾缭绕,一支快燃尽的香烟被弹进了烟灰缸。船舱里,饱受折磨的何晨光奄奄一息,坐在椅子上,慢慢地抬起眼。

“你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吗?”

何晨光带着冷笑,吐出一口血唾沫。

“看看你面前是谁。”

何晨光抬眼,面前一片黑暗。“啪!”顶灯突然亮起来—同样饱受折磨的唐心怡被胶带封着嘴,绑在椅子上。原来她一直只能这样看着他。唐心怡泪流满面,无助地看着何晨光。何晨光呆住了。

“你爱她,对吗?”

何晨光不说话,看着唐心怡。

“你爱她,这是你的弱点。”

唐心怡看着何晨光,泪流满面。

“我现在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啪!”铁门打开,两个赤裸上身的壮汉走进来,站在唐心怡身边。何晨光的呼吸变得急促,唐心怡无助地看着他。

“你知道你会看见什么,你有十秒钟时间考虑。十,九……”

何晨光看着唐心怡。唐心怡的眼泪不住地流,摇头。何晨光呼吸急促。

“……六,五,四……”

何晨光的眼里含着眼泪。唐心怡哭着摇头。

“动手!”两个壮汉呼地撕开唐心怡的外衣。“不—”何晨光怒吼。唐心怡被推倒,裤子也被撕开。“住手—我说—”何晨光痛苦地哭出来,“我说……我说……你们不要伤害她……”两个壮汉互相看看,停住手。唐心怡趴在地上哭,嘴被封着。何晨光哭着:“你们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们!你们……求求你们……不要伤害她……”沉默。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你们放开我,让我抱着她……”

“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

何晨光哭着大喊:“我要抱着她—”难耐的沉默。只有何晨光的哭声。他抬头看着那张玻璃后面模糊的人影:“求求你……放开我,让我抱着她……”唐心怡哭着看着他。何晨光绝望地吼道:“我什么都说—你们放开我—”

“放开这个废物!”

两个壮汉过来,解开他脚上手上的皮套,何晨光一下子软在地上。唐心怡哭着看着他。何晨光奄奄一息,顽强地爬向唐心怡。唐心怡的脸贴在地上,无助地哭着。何晨光的手努力地往前爬,两个壮汉默默地看着。唐心怡扭动身躯,带着沉重的椅子,也艰难地往前爬。两个人用尽力气,向着彼此的方向爬去。终于,何晨光的手触摸到了唐心怡的脸。唐心怡哭着,拼命往前蹭。何晨光爬过去,把唐心怡嘴上的胶带撕掉。唐心怡哭着:“对不起……”何晨光抱住她:“别说话……你别说话……”他注视着唐心怡,两个人都是泪流满面。唐心怡哭着:“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何晨光的眼里无限爱怜,他的手轻轻地抚过唐心怡的脸,停留在唐心怡的脖子上。何晨光无限爱怜地看着唐心怡,眼泪再次涌了出来:“我爱你……”唐心怡哭出声来:“对不起……”何晨光闭上眼,他的手突然加力,扼住了唐心怡的脖子。唐心怡立即没有了声音,无助地看着何晨光,泪流满面。何晨光的脸哆嗦着,加力……

“快!制止他!”

两个壮汉冲上来使劲拽何晨光,何晨光死死地扼住唐心怡的脖子不松手。铁门被打开,范天雷冲进来:“拿电棒!”苗狼拿着电棒冲进来,何晨光抽搐着松手了。他趴在地上看着范天雷,范天雷也看着他。唐心怡缓过来,内疚地重复着:“对不起……我骗了你……”何晨光的脸上,慢慢回过神色。唐心怡无助地看着何晨光:“你不会原谅我的……”何晨光恍然大悟。范天雷面无表情:“开灯。”“啪!啪!啪!啪!”巨大的船舱里,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张渝洋和其他四个菜鸟沮丧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他们一直在现场观摩。枪手们摘下面罩,露出标准的中国陆军和尚头。何晨光默默地看着唐心怡,眼泪再次涌出来,他绝望地摇头。唐心怡想说话,却说不出来,只能哭。这时,章鱼大步走进来:“那四个小子怎么样了?”范天雷看着地上的何晨光:“考核结束了。”

“最痛苦的,不是你如何选择,而是你别无选择。”

6

甲板上,鲜红的中国国旗升起来。海风吹过,国旗猎猎作响。枪手们列队,站得很整齐。章鱼站在队前,唐心怡站在旁边,还是泪流满面。菜鸟们在对面列队。唐心怡看何晨光,何晨光错开了唐心怡的眼。王艳兵咬着牙:“这场戏,够真的!”李二牛说:“俺还以为,五号真的死了呢……”宋凯飞说:“他是个老狐狸!你见过白白送死的老狐狸吗?我早就该想到,这肯定是骗局!”徐天龙挖苦他说:“你现在事后诸葛亮了,早干吗去了?”

宋凯飞笑笑,说道:“要不怎么说我单纯善良呢?”

在他们后面,张渝洋等五个菜鸟沮丧地站着。范天雷站在他们中间:“很高兴,你们通过了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的最后考核,你们五个人,入选了。后面的五个,今天就可以回到原部队。”都不吭声。范天雷看着他们:“为什么淘汰你们五个?在你们放弃党性、放弃原则、放弃正义的那一瞬间,你们就已经被淘汰了。中国人民解放军是一支有严明纪律的钢铁部队,即便是特战旅也不例外。在任何情况下,我们都要遵守军规军纪,遵守法律法规。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需要的不是不择手段的冷血杀手,而是纪律严明的革命军人!这一点,你们没有合格。”

范天雷走到何晨光身边:“你们这五名同志,经受住了严酷的考验—无论是来自上级的还是来自敌人的,都表现出了非凡的战斗力、忍耐力和意志力!面对死亡的威胁,绝不妥协!你们无愧于中国人民解放军的荣誉,也无愧于特战队员的称号!因此,你们可以成为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的正式队员!”何晨光等人目不斜视,都是伤痕累累。

“别高兴得太早,这只是一次演习的考验!你们未来将要面对的不会再是演习,而是真正的生与死的考验!以后就不会这么幸运了,因为敌人是绝对不会停手的!”范天雷走到国旗下,回头,“开船!回码头!”海上,货轮开始航行,五星红旗迎风飘舞。

甲板上,菜鸟们和枪手们还面对面地站着。何晨光默默地注视着,唐心怡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何晨光错开眼,唐心怡低下头。范天雷看在眼里,面无表情。

7

红细胞特训基地宿舍,何晨光穿着士兵常服,失魂落魄地坐在床上,注视着手里的07特种部队臂章,其余的兄弟也在换常服。王艳兵站在他面前,何晨光抬眼。李二牛坐在他的床边,握住他的手。何晨光努力地挤出笑容。王艳兵在对面坐下,握住何晨光另一只手:“别想了……”何晨光情绪低沉:“我知道,都是假的。”

“所以就别再想了,越想你自己越难受。”

何晨光不说话。

“俺觉得……算了,俺不说了。”李二牛想想,闭上嘴。

“有话你就赶紧说,吞吞吐吐干什么?”

“俺觉得小唐教员是真的。”李二牛想想说。王艳兵瞪他:“真的什么?真的骗他是吧?”李二牛一撇嘴:“俺都说了,俺不说了。算了,不跟你争。”王艳兵看看手表:“走吧,车在下面等咱们。当兵一年,有个探亲假不容易。知道你心情不好,但是不要忘了谁对你最重要—你的爷爷奶奶!回去看看他们,啊?”王艳兵把臂章给他挂在常服上。

“嗯!”何晨光长出一口气,三个人站起来,往外走去。

“我们获得了一周的假期,作为对这几个月特训所受折磨的弥补,让我们得到好的休整。大家都很开心,我却开心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