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雷,你负责教陈副参谋长电脑,刘晓飞负责教外语。”何志军说,“2000年春节我亲自验收,不合格你们俩就都别来给我拜年!”
“啊?!”俩年轻人都苦着脸。陈勇看着他们,敬礼:“这算拜师。”
“别别别!”刘晓飞急忙说,“我们可受不起!”
“也别什么师傅不师傅的,”张雷赶紧说,“咱们互相交流——我有条件,少林武术你得教我!花架子套路不要,我就学少林擒拿!”
“没问题!”陈勇爽快地说。
6
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城市巷战训练场,身着迷彩服的林锐少校在向教员们做汇报:“特种部队在城市作战中,可能遇到的情况类似于俄罗斯特种部队在车臣的防不胜防的隐蔽狙击手袭击,也可能会遇到类似于1993年美军在索马里遇到的武装起来的民众密集攻击。我认为针对不同的被威胁形态,要采取不同的灵活机动的战法。下面我带一个作战分队的学员先演示一下在遇到隐蔽狙击手袭击的时候,如何采取措施进行反狙击和控制要点。”
“跑步——走!”在董强的率领下,一小队身穿迷彩服的学员持着装有激光模拟器的95自动步枪和88狙击步枪跑步过来。林锐介绍:“我的分队包括有一个狙击手小组,狙击手和观察手是这两位。他们是特种作战系的学员,入学前是A军区特种大队的狙击手和观察手。”
董强和田小牛出列敬礼。林锐敬礼:“申请演示开始!”教研室主任还礼:“可以开始。”
“后三角战斗队形,城市巷战搜索前进!”林锐拿起一把步枪高喊。学员们在他身旁迅速站成战斗队形,各自持枪站位。林锐高喊:“前进!尖兵第一个冲入巷战训练场,未发现异常打手语。突击小组跟进,林锐带电台兵进入残垣断壁。随即,侧卫和后卫都跟上了,分队在残垣断壁当中逐次搜索前进。突然,一声枪响,尖兵身上的激光模拟器发出蜂鸣声,他倒地。林锐高喊:“狙击手!隐蔽!狙击小组就位!”
教员们认真看着汇报演示,不时地记着什么。一辆别克黑色轿车开来,院办主任和一个穿着便装的年轻人下车。院办主任在教研室主任耳边轻声说了几句,教研室主任点头,拿起对讲机:“林锐,停止演示,你过来。”
“停止演示!”林锐举起右拳高喊,正在搜索目标的田小牛抬头:“营长,怎么了?”
“不知道。”林锐跑步出去了。
“报告!”林锐敬礼,院办主任在边上挥挥手,他就跑过去了。
“你去换常服吧,跟他走。”院办主任说。这个年轻人拉他到一边:“林锐同志是吧?我和你们学院领导商量过了,准你三天假。你今天就跟我去北京,机票已经给你准备好了。你赶紧去换常服跟我上车,我们直接去机场。”林锐看着这个年轻人,没明白他是谁。那个年轻人拿出警官证打开:“国家安全部的,我叫王斌。”
“安全部?”林锐努力回忆自己的行为,没觉得有什么危害国家安全的地方。
“徐睫,你认识吧?”王斌问。林锐点头:“认识。”
“和她有关系,走吧。”王斌说。林锐脑子有点儿大,他把步枪扔给田小牛跟着王斌上了别克。王斌也不说话,直接对司机说:“先去他宿舍换衣服,然后我们直接去机场。”
“我可以和A军区情报部和我们特种大队联系一下吗?”林锐问。
“不能。”王斌也不多话。
“徐睫……是特务?!”林锐怎么也不相信。王斌淡淡地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
7
波音客机降落在首都国际机场。王斌领着林锐走出通道,立即有人接上来。王斌和来人没有语言,直接在前面走。林锐一脸凝重地跟在后面,还是无法相信徐睫可能是特务。奔驰轿车在机场高速高速疾驰,司机不说话,王斌也不说话,林锐就更没话要说了。他摘下军帽,看着外面车流穿梭而过,当新兵时候就背得滚瓜烂熟的保密守则里就有“不该问的不问”,现在当了营级干部这个道理更明白了。林锐自信自己没有任何违反国家安全事务的行为,但徐睫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是不敢确定的。但他怎么也不相信徐睫和自己接触是为了搞情报。问题就是他什么也没告诉徐睫啊?带着疑惑和某种不祥的预感,林锐坐着陌生的奔驰轿车来到北京郊区一个陌生的地方。王斌抽出一支烟,也递给林锐一支,甚至还替他点着火。
“忘记你曾经来过这里,也忘记在这里你看见了什么——这是对你的信任。”王斌终于主动说了第一句话。林锐抽着烟,看着自动铁栅栏门被武警打开。车径直开进这个陌生的没有任何标志的院子,开在林荫道上。车拐入一条小路,停在一个小小的门口。王斌下车,给后面的林锐打开车门,林锐戴上军帽下车,站直自己的身体。僻静的小路上什么都没有,连个人影都看不见。王斌在前面回头:“脱帽,跟我进去吧。”
林锐很纳闷儿,但还是摘下军帽以标准姿势拿在手里,跟在王斌身后进去了。徐公道的黑白照片一下子在拐过照壁之后出现了。林锐惊讶地睁大眼睛,犹如被雷劈了一样傻在原地。没有横幅,没有悼词,只有遗照前面的蜡烛还在燃烧。还有一条标语,不知道算不算悼词:“对党绝对忠诚,精干内行”。
王斌站到一边,和冯云山站在一起沉默无语。林锐慢慢走上前去,看见站在遗像前面背对他的一个长发女孩的身影。他慢慢地走到这个女孩身边,看见女孩戴着墨镜,穿着黑色的衣服。他不需要辨认,就看出来这个女孩是徐睫!林锐的脸上不仅仅是惊讶了,是典型的震惊。冯云山慢慢开口了:“徐公道同志是一个优秀的中国共产党情报干部,一个绝对忠诚于党的革命战士。”
林锐的目光转向了徐睫,满是震惊。沉默了一会儿,冯云山说:“把你叫到北京来,是因为小徐有话对你说——王斌,我们出去吧。”院子里面只剩下徐睫和林锐。林锐看着徐公道的照片许久,说出一句俄语:“你们的名字无人知晓,你们的功绩与世长存。”
“他对党绝对忠诚。”徐睫的声音很嘶哑,泪水顺着她墨镜下面的脸颊滑落:“我们都对党绝对忠诚。”林锐表情复杂地看着徐睫。
“我没有想欺骗你的意思,我们都是战士。”徐睫的声音很平静,“你是在战场上冲锋陷阵的解放军战士,我和我的父亲是在隐蔽战线上出生入死的战士。我们具有一样的政治信仰和人生信念,但是,我们的生活不同。”林锐表情更加复杂地看着徐睫。
“林锐,你现在知道我为什么不能答应你了吧?”徐睫苦笑。
“我不明白。”林锐说。徐睫平静地流着眼泪:“我不能嫁给你。今天叫你来,就是希望你彻底忘记我……我的父亲,连具尸首都没有留下来……”徐睫终于哭出声来。林锐站在她的身后,看着这位牺牲的烈士遗像。徐睫梳理着自己的情绪:“林锐,隐蔽战线的斗争是残酷无情的。我不能告诉你任何事情,我也不想你承受这种我可能随时会葬身异国他乡的残忍结局。我不能和你结婚,你当我不曾存在过好了。”
“可你是一个活人!”林锐说,“我不相信你的纪律不允许你在国内结婚!”
“我不可能和你结婚的。”徐睫摇头,“我是一个没有影子的人!”
“可能!”林锐坚定地说,“你是活生生的,你就在我的面前!我们可以结婚,我们现在就可以结婚!我马上向大队打报告,我不相信你的领导会那么残酷无情!”
“可是,在某个黑夜我又会消失了,投身在无边的黑暗当中杳无音信,成为一个没有影子的人,一个没有影子的妻子……”徐睫的眼泪流着,“你根本不知道我会去哪儿,也不知道我要去做什么,你甚至不知道我什么时候回来,还能不能回来……”
“我可以等!”林锐的眼泪也在打转。
“不要等我!”徐睫狠着心说,“我是生活在另外一个世界的人!”
林锐把她慢慢转过来,摘去她的墨镜,徐睫的眼睛里都是泪水。他用粗糙的手擦拭着她脸上的眼泪,仔细看着徐睫美丽的脸:“不,你是我的爱人。”
“我的工作不允许我有牵挂。”徐睫尽力让自己平静。林锐看着她的眼睛说:“我不管你是谁,我也不管你的真名是不是叫徐睫!我不会拖累你的,我爱你,我愿意和你在一起!这一切我都可以承受,我是最出色的特种兵战士!我经受得起任何严酷的考验,你相信我!”
“可是我不能让你吃这个苦!”徐睫哇地哭了,“你是一个那么出色的军人,那么优秀的男人!你应该有一个可以陪在你身边的妻子,可以陪着你在那个山沟里的特种部队做随军家属的妻子!你们可以简单快乐的生活,可以生个可爱的小宝宝!你训练,她做饭;你值班,她看家……你不要和我在一起,那种苦不该由你来承受的!”
“可是我爱你!”林锐的眼泪流下来。徐睫哭着说:“我根本就不该爱!我不该被你爱的,林锐!我是爱你,从你救我那一刻开始,我就爱你!是的,他们绑架我不是为了钱!我现在可以告诉你,我不是那么简单的一个女学生!我是爱你,但是你怎么能爱我呢?”
“我已经爱上你了。”林锐一字一句地说。徐睫哭着推开林锐:“那么让爱忘记!”
林锐看着徐公道的照片:“伯父,我在您的面前发誓——我爱徐睫!”
“林锐,不要!”徐睫来堵林锐的嘴,“你不要随便发誓!”
“我爱徐睫!”林锐看着徐公道的照片单膝跪下,“伯父,我在您的面前,用我军人的名誉发誓!我爱她,我会等着她!一生一世!”
“林锐……”徐睫哭着跪在他身边,“你干吗要这么傻啊?干吗要这么傻……”
“因为我爱你——”林锐抱住徐睫。徐睫推林锐推不开,软在他的怀里痛哭起来。林锐抱着徐睫,单膝跪在徐公道的面前:“我会等她的,我会等!会的,一直等下去……”
8
徐睫的眼睛还红肿着,脸上化着淡淡的妆。林锐穿着便装坐在她的对面,中间是一大桌子西餐。林锐笑着说:“你动动刀叉啊?这是我第一次请你吃饭。”
“在这么高档的地方吃饭,要花很多钱的。你怎么舍得呢?你一个月才多少钱啊?”徐睫看着林锐。林锐回答:“我有补助啊!我们跳伞、潜水都有补助的,我不怎么花钱,所以也就有点儿银子。”徐睫笑笑,拿起刀叉,眼泪又开始掉。
“这不是你啊。”林锐笑,“你这么脆弱,怎么能去面对各种困难呢?我觉得你应该很坚强啊!就算比不过江姐,也得算得上是刘胡兰什么的。”
“还双枪老太婆呢!”徐睫被逗笑了。
“这就对了。”林锐笑着说,“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我就喜欢看你笑。”
徐睫看他:“我哭是不是就很难看?”林锐赶紧解释:“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都好看——笑起来是灿烂如桃花,哭起来是艳丽若海棠!”
“贫嘴!”徐睫笑着捂住嘴,“真不敢相信你居然也是中国军人的骄傲?”
“那是!”林锐嘿嘿笑,“这个话我都预演好几年了,就差实战了,说着当然顺嘴了。”
“你还想了什么台词?”徐睫好奇地问。林锐看着她的眼睛,用英语说起《罗密欧和朱丽叶》的台词:“让我站在这儿,等你记起了告诉我。”
徐睫看着他,慢慢用英语说:“你这样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心想着多么爱跟你在一块儿,一定永远记不起来了。”
“那么我就永远等在这儿,让你永远记不起来,忘记除了这里以外还有什么家。”林锐很快接上。徐睫低下头,长发盖住了脸,眼泪落下来:“林锐!”
林锐伸手抓住她的左手:“我在。”
徐睫抬起头,撩开头发,满眼热泪:“今夜,我是你的女人。”
“我要你永远是我的!”林锐抓着她的手。徐睫说:“只有今夜。”
林锐从怀里掏出一个红色的小盒子:“这是我今天买的,送给你的礼物。”
“我不能要!”徐睫抽手。林锐紧紧抓着她的手,左手打开盒子,是一个闪闪发光的钻戒。徐睫着急地说:“这要很多钱的!”
“我当兵以来几乎所有的积蓄。”林锐左手拿出这个钻戒,“你的结婚戒指。”
“我不能要!”徐睫拼命抽手。
“我问过王斌了!”林锐说,“你们的规定没有不许结婚这条!”
“那我也不能要!”徐睫说,“我不适合你!”
“你爱我吗?”林锐问。徐睫摇着头:“我爱你,但是我不能和你结婚!”
“好!你逼我的!”林锐说着拿起钻戒站起来。西餐厅大厅中央是钢琴,一个女孩儿正在弹琴。徐睫惊讶地看着林锐大步走过去站在女孩儿旁边,低声说了几句塞给女孩儿小费。女孩儿点点头,弹奏起《梁祝》。徐睫在音乐中站起来,着急地看着林锐:“你干什么?”
“同志们——”林锐清清嗓子,用喊番号一样响的声音说,“对不起!我要占用大家一点时间!”除了钢琴音乐做背景,整个西餐厅鸦雀无声,食客们都好奇地看着这个穿着休闲西服、面孔黝黑的小伙子。林锐高举起钻戒:“我是一个军人!我从山沟里面的野战部队来到北京,就是为了求婚!”食客们都哄笑,年轻人开始叫好。徐睫惊讶地看着林锐。
“嫁给我。”林锐看着徐睫真诚地说,“我爱你。”
徐睫呆在原地,泪水滑下来。食客们都好奇地看着徐睫。
“我用我军人的名誉发誓——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林锐看着徐睫,举着钻戒单膝跪下了。徐睫张大嘴看着林锐,泪花盈盈。
“兵哥好样的!”一个小伙子高喊,马上他们这桌年轻人开始鼓掌。大厅里的食客都开始笑,鼓掌:“嫁给他!”“嫁给他吧!这孩子多真诚啊!”……一个女孩高喊:“这样的兵哥哥,你不嫁我就嫁了啊!”大家哄笑。
徐睫的泪花挂在脸上,慢慢走向林锐。林锐诚恳地看着她:“我爱你。”
徐睫哭着抱住了林锐的头,餐厅里面一片掌声。《梁祝》的钢琴曲进行到高潮。徐睫抱着林锐,她已经看不见任何人,她的眼里只有林锐。值班经理吩咐一个店员:“去对门那边花店买玫瑰,算咱们餐厅送的!”
徐睫抱着林锐的脑袋在哭,林锐慢慢在她的怀里抬起头,抓过她的左手,钻戒一点点套在她的左手无名指上,林锐抬头看着她的眼睛:“真的很好看。”徐睫看着左手无名指的戒指,泣不成声。值班经理把一大束玫瑰送到徐睫怀里:“祝贺你,小姐。”
“谢谢。”林锐说。值班经理笑着拍拍林锐的肩膀:“你是个勇敢的军人,也是个现代化的军人,你改变了我对中国军人的看法。你们会幸福的,婚礼希望也选择在我们餐厅。”
林锐笑笑站起来,看着满怀玫瑰的徐睫:“我说了,你逼我的。”
“你……”徐睫把脸藏在玫瑰里哭着,“你强迫我……”
“明天我就给大队发电报,申请结婚!”林锐坚定地说,“我要你成为我的妻子,我们在一起!”
9
“今夜,我是你的新娘。”徐睫明眸皓齿,秀发披肩。
“今夜开始,你是我的新娘。”林锐纠正她。
“我们不要再争了。”徐睫眼中含泪,伸手捂着他的嘴,“今夜你让我做你的新娘好不好?”林锐看着她,点头:“但这是原则问题——小平同志说过,原则问题是不容谈判的。”
“你偷换概念……”徐睫破涕为笑,“是主权问题!你以为因为你曾经驻港,就可以偷换概念啊?”林锐抱住徐睫:“今夜开始,你是我的新娘——这也是不容谈判的。”
徐睫含着眼泪抬起头:“我希望,夜夜都是你的新娘。”
林锐抱住徐睫,徐睫的长发披散在他的手臂上。幽暗的灯光下,她的长发如同黑色的瀑布。林锐低下头贪婪地闻着她的长发。徐睫羞涩地问:“那么好闻吗?”
“好闻。”林锐说,“我习惯了火药味,你的头发比火药味好闻。”
“傻话。”徐睫轻轻拍了他的脸一下,接着吻上去。林锐紧紧抱住她,那么轻轻一拉,她的粉色睡裙就被褪去了。徐睫没有躲避,在林锐面前坐起来,勇敢地看着林锐的眼睛。
“我美吗?”徐睫问。林锐点头:“美,你是天下最美的新娘。”
“男人都会这样说。”徐睫含情脉脉地笑着,她搂着林锐的脖子,“小坏孩,你也长大了。”
“我高中的时候就长大了。”林锐脸上是狡猾的笑意。
“所以我说——你是个小坏孩!”徐睫笑着吻住他的嘴唇,白皙滑嫩的手抚摩在林锐伤痕累累的背上,每一道伤疤,她都仔细小心地抚摩着。她吻着他脖子上的刀疤,肩膀的枪伤……每一处伤疤都留下她的吻,流下她的眼泪。
林锐翻身将她压下,徐睫深情地注视着他:“林锐,我爱你……”
“我也爱你……”林锐低头吻上了她的身体……
阳光洒在林锐的眼皮上,他的眼皮跳动着,自然地伸出手去摸身边。空的。他一下子坐起来,起身在房间里找:“徐睫!”打开洗手间,没人;柜子,没人;客厅,没人。林锐跟一头困兽一样在屋子里转,嘶哑着喉咙喊着:“徐睫——”
没有人回答他,他的目光在屋子里搜索,没有徐睫的任何东西,跟她没来过一样。阳光下的桌子上闪闪发光的东西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一下子跑过去拿起那枚钻戒:“徐睫!”钻戒下压着一张饭店的便笺,林锐拿起来。
林锐:
我走了,你不要找我,你也找不到我。别的我不和你多说了,谢谢你愿意娶我,我做你的新娘知足了。别等我,遥遥无期。
爱你的人
“徐睫……”林锐拿着便笺,“你在哪儿啊?”
门铃响起,林锐一个激灵,闪身到了门后:“谁?”
“王斌。”——林锐退后拉开门闪身。冯云山毫无防备地进来,林锐一下子扼住了他的喉咙,按在墙上举起右拳:“你们把徐睫弄到哪儿了?!”
冯云山措手不及地被按住了,林锐的眼睛火红,几乎爆炸出烈焰来:“说——你们把徐睫藏到哪儿了?!”王斌迅速拔出手枪顶着林锐的脑袋:“放开。”
林锐怒视着他:“把徐睫还给我!”
“少校,我让你放开。”王斌的声音不紧不慢,“你是军人,应该懂得纪律。放开。”
王斌打开保险。冯云山咳嗽着:“王斌,把你的枪收起来!”
王斌关上保险收起手枪,林锐慢慢松开冯云山。冯云山揉着脖子:“差点儿要了我的老命!你下手够狠的,特种兵同志!我不是敌人,我们是一个阵线的!”
“对不起。”林锐道歉,“我太激动了。”
“王斌你要注意,你的家伙不能动不动就拿出来。”冯云山回头说,“下次跟我出来办事不许你带枪,记住了!出去看着。”王斌点头出去,顺带关上了门。
“徐睫走了。”冯云山看着林锐,“她是战士,她有自己的任务。”
“她什么时候回来?”林锐问。冯云山拍拍他的肩膀:“这个我不可能告诉你。你是军人,应该明白保密守则。我来是给你机票的,明天你回学院。”
林锐看着他把机票放在桌子上。
“徐睫这次提出见你,我本来是不同意的。”冯云山说,“但是在她的坚持下我让步了,我要满足自己的同志执行任务以前所有合理的要求。这个要求从感情上说不过分,反过来说我是支持你和她结婚的。但是她不愿意,她不想连累你,你要理解她。”
“她很危险吗?”林锐问。冯云山说:“我不能告诉你任何情况。”
“我想和她一起去,我可以保护她!”林锐着急地说。
“这又不是打仗,要你去干什么?”冯云山苦笑,“我们都有各自的岗位,都在为了一个目标而在不同的道路上努力。你回部队吧,那里是你的岗位。”
“她下次回来,我要和她结婚!”林锐说。
“这要她决定。”冯云山说,“把她记在你的心里,然后其余的都忘记吧。”
“那你把这个交给她。”林锐拿起手里的钻戒。冯云山笑笑:“你应该亲手给她戴上,你明天回去吧,她回来后,我会给她做思想工作的。”
林锐穿着常服提着手提袋走在北京街头。真的是一场梦吗?他抬头看着天空,北京的天空和别的地方一样的蓝。不,这不是梦。
“徐捷,不管你在哪儿,也不管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我都会等下去。”他心里默默发着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