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多少颗12.7毫米的10狙击步枪子弹?”
黄宝贵拆下弹匣:“三颗。我听不明白,飞狼?”
“我来告诉你这种坦克的弱点!你仔细听清楚!”
黄宝贵一愣:“飞狼,你不是让我干坦克吧?”
“没有时间解释了!你听清楚!这种坦克的坦克瞄准镜位置,也就是正面炮筒的右侧,有一个很长的开口,装的是有机玻璃!12.7毫米的狙击步枪子弹,可以打穿坦克瞄准镜的有机玻璃!”
黄宝贵满头是汗,专心听着。
“炮长和车长在车里的位置是重叠的!如果是水平位置,在击穿有机玻璃以后,可以打掉炮长的脑袋,击穿车长的下腹部!在你的位置上,如果射击准确,可以打掉炮长的脑袋,打掉车长的腿!听明白了吗?”
黄宝贵擦擦汗:“是,明白。”
“只要你的射击准确,坦克就废了!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但是……坦克不一定面对我啊?”
“我会想办法的,你要射击准确,果断!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你能做到吗?!”
黄宝贵擦擦眼上的汗:“能!”
“你是我们的希望,生存的希望。”高胜寒放下对讲机,目光冷峻地注视着门口。
6
码头上,硝烟弥漫,一片静谧,到处都是激战后留下的痕迹,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寂静让人骤然紧张。
简报室里,总指挥深锁眉。崔华盾急促地呼吸着:“我们不能再等了,真的不能再等了,请您下命令吧……”特战队员们围着,眼中含泪。总指挥皱眉:“这是一个艰难的决定,你们要知道,如果霹雳火还没发动攻击,部队一出动,就可能导致数十名中国公民的死亡。”
山巅,风声浩浩。许飞拖着受伤的胳膊,浑身血污泥土,已经不成人样。他爬上山顶,躲在山石后面,开了两枪。对方急忙隐蔽。许飞闪身回来,咬住手枪。左手伸进弹匣包,掏出手机——信号满格。许飞笑了,把电话放在地上,打开免提,颤抖着按下通话键。
“喂?请问哪位?”
许飞把手枪放在左手:“我的代号是呆鸟,今日密钥黄河东流去。”
“身份确认,请讲。”
许飞笑:“我,我们现在……”
突然,一阵密集的弹雨扫过来——手机被打掉半个,许飞呆住了,残存的半个手机已经黑屏。
“我靠——”许飞怒吼着开枪,“不许打坏我的电话——啊——”
咔嗒!空腔挂机,许飞再次挂上弹匣,单手上膛,绝望地靠在石头上哭起来。
7
静谧的码头,队员们隐蔽在暗处,工人们也持枪散在各个隐蔽处。库房顶上,高胜寒趴在屋顶,拿着V21望远镜在观察。突然,一声巨响,三辆59坦克撞烂铁门冲了进来,摆成一条线。将军坐在吉普车上,一挥手,三辆坦克径直往库房前进。
库房里,蓝妞和孩子们都蹲在夏老师和伤员们周围。蓝妞悄声让大家捂上耳朵张开嘴,安静地待着。
高胜寒左手持望远镜,右手拿着引爆器,面色冷峻。三辆坦克一条线,步兵前前后后,已经走进油桶地雷阵。高胜寒的手指预压在起爆器上,没动。
坦克和步兵走进埋伏圈,将军的吉普车跟在后面。他扬扬自得,喝了口酒。高胜寒冷笑着按下引爆器,一瞬间,“轰!轰!”码头上到处爆炸,烈焰冲天,步兵们在弹雨当中抽搐着倒地,惨叫着在火焰中升腾。
将军吉普车的前车窗被椅子碎片击穿,椅子腿一下子穿过司机的眼,直接戳到后脑勺。本来已经震惊的将军翻身下车,躲在车后面,抱住脑袋,巨大的热浪把他掀翻在地。
爆炸还在继续!尘土不断地从库房顶上掉落下来,蓝妞和学生们都蹲在原地,捂着耳朵张着嘴,整个库房都在颤抖。
到处都是惨叫,躲在吉普车后的将军趴在了地上,抱着脑袋。刚一抬眼,咣!半截腿飞落在他的面前,还在燃烧。将军吓坏了,直往后缩,躲到车底。他拿出卫星电话,手颤抖着拨打,突然,又是一声巨烈的爆炸,将军吓得尖叫一声,抱住脑袋。
海面上,白鲸坐在直升机里拿着电话,电话里面传出一阵连环的爆炸声,白鲸一惊,还在冒烟的雪茄掉落在地。
航母简报室,一名海军参谋匆匆推门走进来:“国内转过来一段电话录音。”
“什么电话录音?”总指挥急问。
海军参谋打开录音,是许飞的声音:“我的代号是呆鸟,今日密钥黄河东流去……我,我们现在……”一阵密集的枪声响起,电话声断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大惊,总指挥站起身:“出发!”
8
航母甲板,凌厉的战斗警报拉响了。J-15战斗机呼啸着升空,队员们全副武装,登上直升机,拔地而起。
码头上,将军躲在车底下大声吼道:“一下子就报销我一半的人,我不能再干了!我得撤!”海面上,白鲸拿着卫星电话:“将军,我加钱!加钱!”
“加钱也不能干!太可怕了!这不是特种部队,这是战争恶魔!”
“三倍!三倍!不,五倍!五倍!十倍!”
“十倍!可是你说的!赶紧兑现!”将军挂断电话,对着身边的随从:“你!把人都叫回来!坦克重新集结!打炮!”
三辆坦克炮塔在移动,高胜寒对着耳麦沉声道:“注意隐蔽,坦克要开炮了。”
狙击阵地上,黄宝贵满头是汗,抵着瞄准镜,十字线稳稳地套住了坦克瞄准镜。啪!——弹头脱膛,在空中旋转滑过,啪!击碎坦克瞄准镜,穿进去——炮长的脑袋瞬间被爆掉,坦克内部血肉横飞。二炮手和驾驶员都惊呆了,急忙开盖出去。
黄宝贵冷静下自己,继续瞄准下一个目标。另一辆坦克的坦克挪开,黄宝贵无法瞄准,高胜寒趴在屋顶,拿起狙击步枪,套准一个目标扣动扳机——正躲在车后的随从轰然倒地,步兵们叫嚷着:“狙击手!狙击手!在上面!”高胜寒丢下狙击步枪,快速在屋顶跑过,子弹不停地追着他的脚步。
一辆坦克挪动炮塔,追随高胜寒。高胜寒一个鱼跃卧倒,拿起地上的另一把狙击步枪。轰!一声炮响,高胜寒卧倒蜷缩着,他闷哼了一声,一片小坦克炮弹碎片扎在他的左胳膊肌肉里面。高胜寒倒吸一口冷气,躺下喘息着。王星想起身,被曾紫陌一把拉住:“等飞狼的命令!”
狙击阵地上,黄宝贵套住了坦克瞄准镜——第二辆坦克的坦克瞄准镜瞬间被打碎,血从坦克瞄准镜溅出来,驾驶员和二炮手也跑出来。将军呆住了,第三辆坦克急速倒车。
“有狙击手,在山上!”车长急喊。
坦克的炮塔在掉转,停住了。黄宝贵开枪,炮长看见山上的枪火高喊:“我看见了!锁定!”——炮弹脱膛而出,黄宝贵从瞄准镜里看见了,他丢掉狙击步枪转身想跑,轰——一声大爆炸,黄宝贵被抛起来,重重地落在地上。黄宝贵被弹片划伤,咳嗽着吐出血,头一歪,闭上了眼。屋顶上,高胜寒忍住眼泪,一咬牙,把肌肉里面的弹片直接拔出来,顾不上流血,拿起对讲机:“死战到底——”
“开火——”曾紫陌一声怒吼,霹雳火的队员和工人们几乎同时开枪,正在欢呼的步兵们猝不及防,纷纷中弹,其余的赶紧找隐蔽处。欢呼的车长急忙缩进去,子弹啪啪地打在盖上。将军怒吼着:“打!给我开炮!轰没了他们!”
轰!轰!码头上到处爆炸,火光冲天。谢思潇躲身在隐蔽处,突然,黑龙一下子扑倒谢思潇。一声剧烈的爆炸……王星趴在地上被震得晕头转向。他咳嗽着摇头,谢思潇爬起来:“黑龙!黑龙呢?!”黑龙呜咽着凑过来,谢思潇急忙坐起来,黑龙呜咽着蜷缩在她的怀里。
谢思潇摸着黑龙身上有血,眼里冒着火:“王八蛋!我去宰了他们!”王星一把抱住她:“你宰不了坦克,只会送死!”突然,又是一炮!王星扑在谢潇思和黑龙的身上,灰尘四飞,地动山摇……
高胜寒躺在屋顶处,咬牙给自己勒上止血带。这时,枪声大作,他拿起身边的狙击步枪,突然跪姿对下瞄准,寻找着扣动扳机。
“一定要干掉那辆坦克!”高胜寒怒吼。
“我去!”王星飞身起来,谢思潇按住他:“你拿什么干那坦克?!”王星拿起背包,把所有的手榴弹都装进去:“把你的手榴弹也给我!炸了它!”
谢思潇哭出来,王星把她的手榴弹都装进去,又拿起一边的C4炸药块。黑龙流着血,呜咽地看着王星。谢思潇哭着看着他。王星合上背包,转脸看她:“死以前告诉你,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王星!”谢思潇哭着,王星一把推开她,纵身一跃出了掩体,黑龙噌一下子站起来。
王星飞奔出来,鱼跃到掩体后。高胜寒低头大吼:“掩护他!——”说着拿起身边的轻机枪,跪姿对着下面一片扫射。
王星在弹雨中翻腾滚跃,谢思潇哭着举枪不断射击。王星从侧翼接近坦克,举起背包。坦克炮塔转向,王星拉着导火索,刚想扔出去,坦克炮塔已经面对他,同轴机枪射击……嗒嗒嗒……王星在弹雨当中抽搐着跪倒,他顽强地举起背包,但猝然倒下了。
导火索还在燃烧,谢思潇痛哭不已,黑龙蹭地窜出去,在弹雨中快速穿越。黑龙冲到王星身边,毫不犹豫地叼起还在燃烧导火索的背包,直接钻进坦克肚子下面。
轰隆!硝烟弥漫,坦克车底爆炸了!履带咣当一声断了,瘫停不动。王星躺在地上,无助地看着,谢思潇泪流满面,疯了似的哭着想冲出去,被马路斜刺上来扑倒,死死按住。
码头上,惨烈的战斗还在继续,弹壳飞舞,全力死战。赵小丫在满地的弹壳和空弹匣当中寻找:“弹药——我们要没弹药了——”曾紫陌拔出匕首:“拿刀!死战到底——”
9
码头上空,两架J-15高速低空掠过战场。飞行员大声汇报:“指挥部,飞鹰已经抵达战场,无法分辨敌我,无法投弹,完毕。”高胜寒跑向旁边放着的一个背包,从里面拽出来一面红旗,快速跑向屋顶中央——一面大五星红旗在房顶缓缓展开。
僚机飞行员激动地大吼:“我看见国旗了!我看见国旗了!战友和中国公民都在库房里面!”
上空,涂着八一军徽的J-15战斗机群快速超低掠过海面,机炮发射——轰!轰!码头周围立即升腾起一片水雾,水雾散去后靶船已经成为一团火焰,恐怖分子在弹雨当中抽搐,整个码头陷入一片火海……
山巅处,许飞手里死死抓着一枚手雷,拉环套在手指上。武装分子们把他抬起来,举过头顶欢呼着。许飞无助而绝望,眼泪从他的脸上滑落……
突然,一架巨大的武直-10正面对着他们,许飞看过去——顾意驾驶着武直-10,慢慢升起。武装分子们呆住了。许飞无力地笑了,眼泪继续冒出来。机炮对准他们,顾意用英文喊道:“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立即放下武器,举手投降!”
崔华盾驾驶的直-10从另外一侧进入,悬停在上空,机炮也对准他们。武装分子们急忙放下许飞,丢掉武器,跪下举手。许飞被放在地上,抓紧手雷,笑着,看顾意。
驾驶舱里,顾意流着眼泪,对许飞摆手。许飞想摆手,抬不起来,只能笑着流泪。崔华盾推上墨镜,抹去眼泪:“我们还有事要做。”
码头上,硝烟弥漫,遍地战痕。屋顶上面那面巨大的五星红旗在硝烟中飘扬。
10
海面上,一架直升机在飞翔。白鲸坐在机舱里:“快快快!我们赶紧离开这儿!”直升机悬停,掉头,白鲸松了一口气:“好险!你叔叔完了!解放军来了!我们赶紧逃命!”
黑人保镖大惊,突然,他指着白鲸身后,白鲸回过头——一架武直-10出现在直升机一侧。
“这里是中国人民解放军,你已进入我警戒区域,立即报告你的身份,跟随我们降落到指定地点,否则我们会采取果断措施。”崔华盾的声音掷地有声。
机舱里,白鲸呆若木鸡。老黑保镖拿起机枪,打开舱门,对着崔华盾开枪。白鲸大惊:“不要啊!”崔华盾拉高:“对我们开火了,干掉他——”
后座的甄大同果断按下发射键,悬挂在直-10下面的空对空导弹径直飞向直升机——轰!一团火焰腾空而起,直升机的残骸落入海中,只剩下一团黑色的硝烟在空中慢慢消散。
11
墓碑。
几十个墓碑排山而上,那是一个兵的方阵,鬼雄的方阵。
勋章。
熠熠泛光的勋功章在沉默,也是一个方阵。
烈士陵园里的长明火在静静地燃烧,一个新的墓碑立起来。
在石磊的墓碑旁边,又添了一座新坟。王星和黄宝贵、许飞坐在轮椅上,高胜寒站在墓前,谢思潇蹲下身,抚摸着黑龙的照片,眼泪止不住地流,撕心裂肺的哭声在陵园上空久久回荡。
霹雳火的战士们跑步登上台阶,在墓碑前方站成一排。黑洞洞的自动步枪枪口朝天,年轻的手几乎同时拉开枪栓。
“敬礼——”高胜寒高喊着举起右手。
唰——随着身后官兵们举起右手敬礼的同时,霹雳火的战士手中的步枪开始对天射击,嗒嗒嗒嗒……枪声震耳欲聋,在山间回响。枪口的火焰映亮了战士们的眼睛,仿佛在唤醒他们铁与血的回忆。
12
机场上,高胜寒和曾紫陌穿着常服,并排走着。良久,曾紫陌缓缓地说:“经过这一系列的生离死别,真的是让我对人生有一种完全的陌生感,好像换了一个人一样,不太像我自己了。”高胜寒看着远方,轻叹了一口气:“是的,战争会改变一个人。”
“难怪,你回来以后,我都觉得你陌生了。”高胜寒停住脚:“你想对我说什么?”曾紫陌苦笑:“好吧,你不好张嘴,我来说吧。我觉得,我们都觉得彼此陌生了,十年……我其实在想什么呢?完全不应该像个怨妇一样。我应该活回从前的曾紫陌!你说呢?”
高胜寒不说话。
“其实这也是你想说的,我们都努力过,但是……十年,我们真的变得陌生了。”
“我一直想弥补你。”
“你错了,高胜寒。”曾紫陌声音平静,“我不需要你的弥补,想来想去,我们曾经相爱过,但是阴差阳错,今天,我们应该都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不要老负罪了,即便我们真的走到一起,也不会幸福的。”曾紫陌伸出手,“我们是搭档,是战友,也是……兄弟!握个手,冰释前嫌,我们的任务真的很重,不能再分心了。”高胜寒含泪,慢慢伸出右手。两人都笑了,笑着流眼泪看着对方。
“哟!两个巨人的握手啊!”崔华盾和顾意穿着运动服跑过来。高胜寒笑:“别瞒着我们了,我都听说了,结婚报告都交上去了。”顾意脸一红:“嗯?情报工作做得不错啊!”高胜寒笑:“别忘了,我是干什么的。”
“得得得,你们俩呢?什么时候?”崔华盾问。
“什么什么我们俩的,我们俩是兄弟!”曾紫陌莞尔一笑。崔华盾一愣,高胜寒点头:“真的,说开了,你不也是我们的兄弟吗?”说着一捅崔华盾,崔华盾一躲,看高胜寒:“真的?”高胜寒点头:“真的。”
“我,我说什么好呢?”
“什么都不用说,看谁比谁快啊!”高胜寒摘下军帽飞奔出去。崔华盾急忙追过去:“哎!不带先起跑的!”曾紫陌在后面开心地大喊:“加油啊!航校双雄!”
顾意看向曾紫陌,竖起大拇指:“大气!”曾紫陌笑了,擦去眼泪:“过去——现在——未来——我还是适合和他们做兄弟!”
13
清晨的阳光披洒在城市上空,军区总医院的大楼在阳光下泛着亮光,一片安静。
夏初脸色煞白,穿着病号服躺在ICU病房里,蓝妞手里抱着一捧百合花,高胜寒推门走进来。蓝妞把花递给夏初:“夏老师!你好点了吗?”夏初笑:“我好多了,谢谢蓝妞!”高胜寒把水果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蓝妞,让夏老师躺下吧。”夏初看向高胜寒,眼神闪烁:“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我?”高胜寒支吾着:“哦,今天不值班,我就带蓝妞来看看你……”
“哎呀,我都听不下去了!我爸太笨了——夏老师!”夏初一愣,蓝妞直接切入正题,“我爸跟我谈过了,想和你处对象,我同意了!我就不当电灯泡了,你们慢聊!我找少校阿姨玩去了!”蓝妞闪身走了。病房里就剩下高胜寒和夏初,两人反而有些不自在了。夏初的脸红透了,但笑容全凝在脸上,羞涩地看着高胜寒。
城市的街头,人潮涌动,王星穿着便装,一瘸一拐地拄着拐杖从珠宝店走出来,他看着手里的小盒子,笑了。这时,谢思潇从远处跑过来,脸一拉:“哎哎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让我一顿好找!”王星傻笑着:“我就出来逛逛街!”谢思潇白了他一眼:“你个病号逛什么街啊?赶紧回医院!”谢思潇转身,王星没动,谢思潇回身看他:“走啊?干吗呢?”王星笑着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打开。
“这一枚钻戒,是我送给你的。”王星架着拐杖,拿出戒指,谢思潇的眼泪唰地流下来了。王星咣地丢掉拐杖,当街跪下,拉起谢思潇的手,眼里都是柔情。王星轻轻地把钻戒套在谢思潇的无名指上,看着,谢思潇捂着嘴,泣不成声。
“我爱你!”王星仰头望着谢思潇,眼睛里燃烧着火焰,男人最柔情的一面在此刻淋漓尽现,“——嫁给我!”
谢思潇再也抑制不住地哭出声来,她捂着嘴,笑,眼泪从指缝间滑落。王星笑得很欣慰,突然,余光一闪——一点亮光闪过,又瞬间消失了。王星不动声色,偏脸观察着,对面,一辆黑色轿车的车门悄然打开,一个戴着墨镜的人走下车,黑色的围巾遮住她大半个脸,但王星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是龙丹丹。
龙丹丹静静地站在远处,王星也静静地看着她,好像时间在静默。良久,龙丹丹的嘴唇翕动了一下,泪水渐渐流过她白玉无瑕的脸颊,但脸上却绽出祝福的微笑——她的一生从此都要隐没在黑暗中,她的青春,她的热血和生命,都将要全部献给那一句誓言和信仰!爱情于她来说——他不在身边的日子,她才更爱他。龙丹丹从不后悔这个男人在她心里烙下的印迹,曾经是那么真实地存在。
——以至于,永不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