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的出现,让顺天巡抚李子龙和刘一燝等人不由得一阵心慌。
而天启则走到李子龙面前来:“回答朕。”
李子龙道:“祖宗并没有这样立规,但这已是常礼。”
“常礼个屁!”
啪!
天启也给了李子龙一巴掌,接着就呵斥道:“欺辱朕的禁卫武臣,朕看你是连朕也敢欺负了!”
李子龙听后大惊,后背一阵发凉,忙匍匐在地:“臣不敢!”
“你有什么不敢的?!”
天启喝问了一句,又问道:“你不但敢欺君,还连百姓也敢枉杀,你作为文臣,素日所倡的仁道在哪里?!”
说着,天启就命道:“将顺天巡抚李子龙即刻斩了!”
“是!”
魏忠贤回应后没多久,两锦衣卫就过来将李子龙摁在了地上。
“陛下!陛下!”
李子龙急忙挣扎着大喊起来,且也向刘一燝喊道:“阁老,阁老,为我说话呀!”
刘一燝也忙站出来道:“陛下,您今日为一武臣杀堂堂巡抚,是要一改我大明朝一直以来文贵武贱的规矩吗?!”
“荒唐!本朝从未明载过文贵武贱,你又是哪里找来的规矩。”
天启回了一句,就又对刘一燝道:“你的账,我们待会再算,先把李子龙砍了!满桂,你来执行。”
“是!”
满桂因此拔出了腰刀。
李子龙这时候喊道:“陛下,臣勒令武臣下跪固然不合规矩,然这些流民的确犯了我大明祖制规矩,太祖曾有命令,百姓外出百里,无有路引,需逮拿送官!臣处置他们是合乎祖制的!”
张贵听后觉得李子龙是真的无耻。
明初的路引制度早就名存实亡不知多久了,如今李子龙却拿来为自己要剿杀百姓的行为做辩解。
要提祖制为何不提剥皮楦草的祖制。
张贵因此对汪应蛟、徐光启、陈子壮等现在选择投于自己门下的几个文官说道:“你们熟悉本朝典籍,想想如何反驳他!这样视百姓性命如草芥的恶官现在不杀,将来不知要枉杀多少百姓!”
“晚生来驳!”
探花出身的翰林官陈子壮,也就毅然走出来禀道:“启奏陛下,太祖实录明文记载的是,上谕户部臣曰:“民窘于衣食,或迫于苛政则逃。使衣食给足,官司无扰,虽驱之使去,岂肯轻远其乡土?今逃移之民不出吾疆域之外,但使有田可耕,足以自赡,是亦国家之民也。即听其随地占籍,令有司善抚之。若有不务耕种,专事末作者是为游民,则逮捕之。”
紧接着,陈子壮便解释道:“故而,李中丞所提祖制没有提完全,按祖制,未有职业者,方为游民,才需逮捕,而这些流民皆已是国舅雇工,非无业者也!李中丞这明显是在滥用权柄、欺凌百姓。”
接着,陈子壮也补充道:“何况,另外太祖所制《大诰》有言,民若是进京告官,无需路引,甚至可直接逮贪官酷吏进京请圣上伸张。所以,即便他们之前未被国舅爷雇佣,那也有可能是进京来告御状的,即便要按游民逮捕,也得先令有司查明是否是进京告状来的。”
张贵听后,不禁心想,这翰林官到底是职业背典籍的官员,果然在解释祖制上是专业的,如今一开口,便将李子龙方才之言驳斥得有理有据。
天启这里听后也就问着李子龙:“你还有何话说?”
李子龙则看向陈子壮:“陈翰林,你无耻,你竟拿《大诰》出来,你不配为我士林中人!”
“砍了!”
天启大喝一声。
咔嚓!
只一刀落下。
一颗人头就滚在了雪地里。
李子龙顿时就剩下半截身子,且倒在了地上。
刘一燝看见这一幕,身子不由得一颤,旋即也冷冷地看了陈子壮一眼。
他知道,现在的张贵,在有自己士大夫阶层中的一些文官支持后,无疑会更加难以对付。
“魏忠贤,关于事涉刘阁老的边军劣质胖袄案查得如何?”
天启这时候突然问了魏忠贤一句。
魏忠贤忙过来回道:“回皇爷,奸商卫兼任已招了,他的确是受刘阁老府里家奴盛瑞的帮忙,拿到了给居庸关供应胖袄的资格,奴婢已让东厂去拿这个盛瑞。”
天启点首,吩咐道:“传朕旨意!一、勇士营调来西山戒备,俱由满桂统领;二、着田尔耕对京城进行戒严封城,在收到朕旨意后,京城只准进不准出;三、宣刑部尚书黄克缵、左都御史邹元标、大理寺正卿萧近高来西山陛见;四、着许显纯即刻捉拿城中高价卖炭之商贾,一并以囤积居奇之罪,押至西山待审,抗旨者,格杀勿论!五、随扈侍卫即刻将在场所来权贵官僚全部扣押,不准离开!”
“遵旨!”
魏忠贤回后就看向刘一燝等命道:“将这些人控制起来!”
“是!”
随即,魏忠贤就去了城里传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