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新政推行以来,宗室与官僚的确开始越来越关心朱由校的身体。
就和历史上,雍正老是被大臣们在奏疏里问圣躬安否一样。
表面上看,是权贵官僚们在越来越关心皇帝身体,但事实上,是这些权贵官僚们在盼着皇帝你早点说自己快不行了,等于是在问,皇帝你什么时候挂。
毕竟大多数权贵官僚是不敢直接跟皇帝翻脸,也不敢明着反对皇帝的,所以,只能以这种方式来试探皇帝的状况。
天启或许因为童年跟较为强势的西李生活在一起的缘故,性格其实颇为敏感,能从细微处,察觉到别人的意思。
天启自然也明白,这些关心他圣体安康与否的权贵官僚们,其实存在着什么样的心思。
所以,天启现在也就对衡王等四王如此说了起来。
而且,天启也正因为知道这些人的心思,又加上益王这种近支宗室居然都不顾血肉亲情而参与谋害太子一事,才下定决心搞一出装病而引不安好心的皇亲权贵们露出马脚的戏码,以达到进一步铲除内部隐患的目的。
同时,天启这样做也算是模拟演练一下,如果他有一天真的大渐,在皇位继承时,会不会发生皇位继承上的变故,而张贵这些人能不能保证皇位顺利传到他的儿子身上。
没错,天启的大渐就是装的。
他其实不过是偶感风寒,在良医吴又可的治疗下,其实已经痊愈,但他为了试探一下自己大渐后朝局的变动,却让吴又可帮着他装起了病,且也只给张贵去了一封密旨说明了一下,而其他的大臣们都不知道,连魏忠贤和韩爌都不知道。
因而,衡王、德王等四王此时皆万分惊讶,他们没想到天启还能突然从床上坐起,且生龙活虎一般,直接从床上翻身而起。
“陛下,你原来。”
衡王先问了一下,整个人已经如被人直接敲了一闷棍一般,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让你们失望了,朕其实没有病重,朕好得很!”
天启说了一句。
晋王这时捏着手,满头是汗的咬牙说道:“好歹都是宗室,陛下你何必如此作弄我们!这样岂不是太阴险?!”
“不如此,怎么让朕知道你们的面目?朕内弟没说错,要不惮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你们。朕揣测了,也就这样试了一下,果然!你们这几个锦衣玉食的藩王还真的想伸手干预皇位继承之事。如果朕不这样试探,而真等朕老而不能动的时候,还真不知道,你们会做出多大胆的事来!”
天启冷笑着说道。
魏忠贤等内侍此时也循声走了出来。
魏忠贤一见天启坐在床上,红光满面,也就瞬间明白了过来,忙笑道:“皇爷原来没事!这真是太好!奴婢就说,皇爷是万岁万万岁之人,怎么可能轻易有大渐之危!”
天启则在魏忠贤来了后,吩咐道:“传外面的禁卫,将这四个谋反逆王,先打入诏狱,另外,着内阁先急递他们封地所在官府,封其王府,其王府子弟全部缉拿进京,处死!”
说着,天启就对衡王等四王又说道:“你们各自所在的一支宗室,是别再想存活了。朕不会对敢弑君之人,存半点宽恕之心!当然,朕也没想到,这次先按奈不住的会是你们几个宗亲,人家文官和勋贵都还没说什么呢!好在,信王没跟你们一起来,不然,朕还真的要对自家人彻底失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