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承宗这时候突然喊了一声。
他真的怒了。
他没想到这吴兴还这么执迷不悟,连半点忠君之念也没有。
为了匡正自己心中所秉信的忠君理念,孙承宗第一次对天启提出这种狠辣请求。
吴兴突然哑住了。
天启毫不犹豫地道:“准!”
“阁老!阁老!别啊!下官错了,下官不骂了,下官不诋毁君父了啊!下官再也不敢了啊!”
吴兴绝望地喊了起来。
桂光祖这里也在求饶。
但求饶已没用。
没多久,吴兴、桂光祖便被押到大街上游街示众。
百姓们见此纷纷露出笑容来,哪怕已饿的已没力气,也还是都把嘴咧得很开。
“啊!”
吴兴接着就被剐了起来,且惨叫起来。
唰!
唰!
唰!
而随着一抹抹刀光闪过,桂光祖等盘剥害民的士绅也被枭首。
接下来,这些士绅的家产自然也被抄没,从百姓这里兼并的田地也被临时兼任知县一职的卢象升给分给了当地百姓。
另外,县衙的佐官属吏也尽皆因为参与此事而被革职。
整个永城县为之一新。
但天启依旧因为这事心情沉重。
他现在对整个文官政体的信任度,可以说,已经严重下降。
毕竟在这之前,整个文官政体,几乎人人都在夸吴兴。
天启也因此不由得对张贵言道:“幸好你让朕亲自来看了看,不然,朕还真的会被文臣们蒙在鼓里。”
“陛下,臣请罪!”
孙承宗这时也心情沉重地说了一句,且道:“臣身为阁臣,又是近臣,却不够慎重,险些误导了陛下。何况,如今吴兴把永城祸害成这样,也的确跟臣有关,若非臣替他求情,他也不会有机会来永城。”
“好啦!先生不必自责,派吴兴来永城是朕自己做的决定,是因为他跟朕说他也要像夏允彝一样去试点变法,从而证明翰林清流皆非空谈之辈,朕相信了他,要说有罪,第一个是朕!”
天启说着就又道:“此事就到此为止吧!”
“是!”
接着,天启又道:“事实证明,吴兴并不可靠,只是不知夏允彝在睢州做的到底如何?”
“提到夏允彝,臣一直有个疑惑,为何归德府官吏皆要求流民谎称自己是睢州人?”
孙承宗这时候说了一句。
天启点点头:“这个朕也疑惑。”
张贵这时给叶成学递了个眼色。
叶成学便走过来道:“陛下,学生知道这里面的缘由!”
“讲!”
叶成学便回道:“因为归德府的府尹和叛臣吴兴都对夏允彝不满,而吴兴又见因为自己盘剥百姓过度致使大量流民产生,便借此机会买通归德知府,逼着境内流民谎称自己是睢州人,否则就会被押回乡以从贼为由杀掉!”
“真是卑鄙!”
天启骂了一句,又问道:“他们为何对夏允彝不满?”
“因为夏允彝是西林书院的人,更出自于西厂,他们鄙视跟国舅爷有关的人,乃至想通过这种方式在将来让陛下也对国舅爷不满。”
叶成学回道。
天启听后冷下脸来,接着吩咐道:“传旨,将归德知府打入诏狱,着东厂严审!”
孙承宗这里则不由得叹道:“臣没想到真正抱有成见的是我们这些文臣,臣惭愧!”
“阁老不必再自责了。”
张贵说了一句,就对天启道:“陛下,该去睢州看看了吧。”
天启点头:“嗯,去睢州看看。”
天启一行人进入睢州时,正值晌午。
秋日高照,家家炊烟起,鸡犬之声相闻,儿童嬉戏于村中,皆面色红润,衣着厚实。
“竟然没有饿殍流民。”
孙承宗看时,不由得先感叹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