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宗周在士林素来享有盛名,从没有人敢这么骂他,唯独张贵刚刚直接骂他是酸文腐儒,让他一时倍感意外。
许多崇拜刘宗周的文官也都因此对张贵怒目而视。
唯独天启此时很崇拜的看向张贵,腹诽道:“这个张贵,居然骂出了朕都不敢骂的话!”
张贵这时候则反问着刘宗周:“难道不是吗?”
“你竟敢说是腐儒!”
刘宗周像个小孩一样,用申诉的口吻说道。
张贵又问着刘宗周:“你知道《肘后备急方》一书吗,知道大司马郭文定公所写的《博集稀痘方论》吗?”
“郭文定公写过这书?”
“《肘后备急书》是什么?”
百官们此时听后皆有些好奇起来。
刘宗周则也一时只得老实承认道:“吾的确不知,但这又如何?”
“所以你是腐儒!”
张贵继续毫不客气地强调道。
“你!”
刘宗周此刻因此直接七窍生烟!
张贵道:“难道不是吗,连这些书都不知道,也好意思在这里跟本侯谈天花的事。你以为你儒学颇深,就什么都能懂?”
张贵接着便将自己以这两书为参考,用种痘之术防治天花的事向天启说了。
天启听后道:“原来如此。”
“陛下,臣所言皆是如实汇报,如果您觉得臣还不妥,臣愿请陛下亲自去睢州查看,或再派东厂去查看。”
张贵回道。
“朕相信你!”
天启回道。
“陛下!君王不可偏信!臣请旨去一趟睢州,为陛下查明真相!”
刘宗周这时候不服气地道。
张贵则道:“陛下!刘宗周不能去。”
“为何?”
天启问道。
张贵回道:“因为睢州之所以发生天花,非天灾,乃是人祸!”
“人祸?”
天启再次站起身来,沉下了脸。
张贵又道:“最近一两年,关内并无发生天花的案例,偏偏睢州突然出现,臣当时和夏知州就觉得蹊跷,在明松暗紧的侦查后,果然发现有人在睢州故意投放天花之毒。而且这人已被臣的人抓到,此人就在殿外等候,他已愿意供出幕后主使。”
“赶紧押进来!”
天启因此忙吩咐道。
很快,一阔脸方腮的壮汉被西厂官校押了进来。
天启问着这人:“你可有被用刑逼供?”
这壮汉回道:“没有。”
天启又问:“睢州的天花真跟你有关?”
“是的,但我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就把天花给消灭了!”
这壮汉回道。
天启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受何人指使。”
“车崇仁,是我家老爷指使的。”
这壮汉回道。
天启神色严肃地问:“你家老爷是谁?”
“皇上您亲口许诺,饶我是死罪,我就说!”
这壮汉突然要求道。
天启冷冷一笑:“行,朕答应你。”
刘宗周这时感到一丝不安。
光时亨也抿了抿嘴,神色不安。
而这壮汉亦回道:“我家老爷就在这朝堂上。”
一时,朝堂上的百官们皆露出各自复杂的神色来。
天启也睥睨了这些人一眼,沉声问道:“他是谁?”
车崇仁回道:“老爷就是姓刘,讳宗周,字起东!”
天启听后眸冷如冰地盯向了刘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