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没想到这次又有这么多大臣来找自己,而且是跟刘太妃有关,说是刘太妃被国舅张贵诬陷。
对自己皇兄过于亲近外戚,且听信其言,肆意诛戮朝中大臣等行为本就不满的朱由检,也就出来见了这些大臣。
但朱由检也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自己是藩王,不便参与这些事,也就说道:
“你们来找本王有什么用?有什么事,直接找陛下就是,哪有朝臣来找藩王的道理!”
“为了君父的孝道,为了不让外戚构陷太妃的奸计得逞,臣等只能冒死来见殿下!也就顾不得这些规矩了。”
陈演先回了一句,又道:“难道殿下就愿意看见一向贤德的太妃娘娘因此枉死吗,难道您就愿意看见陛下因此残害先帝妃嫔,而留下不孝的骂名吗?!”
说着,陈演就痛声直陈道:“殿下啊!陛下素来待您不薄啊,您既是他唯一的弟弟,也是他的臣子,难道您真的要坐视陛下行如此昏聩之举吗?!”
“殿下!大明到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惹得人神共愤啊,所以才有西苑地震这样的天罚,就是要警醒天子,可在陛下身边的国舅张贵等奸臣贼子去蛊惑说是人为引起爆炸,说是意在谋害皇长子,竟还把这样的牵强附会之罪加在从来不问前朝事的太妃身上,很明显,国舅张贵是有意要使圣德自污,而谋图乱我大明江山啊!殿下,您难道就真的要坐视国舅张贵如此把我大明祸害下去吗?!”
党运睿也跟着哭喊道。
“西苑的震动是因为上天不满?”
朱由检也听到了西苑的爆炸声,但他还不知道真相,此时听陈演等人这么说,也就问了一句。
“正是!上天已经在示警了,可陛下还是一意孤行,一味听信国舅张贵的谗言,竟已经将把刘太妃下了诏狱,这事,您再不出面,就无人可以劝动天子了啊。”
穿斗牛服的成国公朱纯臣也跟着喊了起来。
朱由检倒是也很想跟着这些人一起劝谏天启,但他想了想还是没有这样做。
他不愿意冒这个险,也就说道:“藩王不能议政!孤不宜参与。你们既然是忠臣,就该直接去见陛下,劝谏陛下,没有必要来见孤,见孤实在不妥!”
朱由检说着就转身而走:“关门!”
“殿下!”
但陈演这时跑上来,拦住了朱由检,道:“这不是国事,是家事,太妃乃朱家长辈,殿下怎么能见死不救!”
朱由检一时进退不得。
……
这时,一大队锦衣卫突然出现,把整个信王府围了起来。
“陛下驾到!”
与此同时,天启也在张贵和魏忠贤的陪同下走了过来。
天启看着一圈火把照耀下的大臣们道:“好的很啊,你们这些人,竟又来找朕的御弟哭了,想必,你们现在很失望吧,朕的御弟没有答应你们的请求。”
陈演等大臣皆循声看了过来,且不得不行起了大礼:“参见陛下!”
朱由检也看了过来,也行起了大礼:“参见陛下!”
“魏忠贤,刘氏招了没有?”
这时,天启向魏忠贤问了起来。
魏忠贤回道:“回皇爷,她招了。”
天启点点头:“那你把她犯的事,告诉给信王。”
“遵旨!”
魏忠贤便开始对朱由检说道:“信王殿下,刘氏虽贵为太妃,却早在入宫前就是成国公府的线人,买通宦官送进宫里的,如今她受成国公指使,安排了一位叫玉荷的宫女,企图在西苑发生爆炸时,趁乱谋害皇长子。而西苑爆炸则是成国公朱纯臣等人挖地道到西苑埋的火药所炸,他们原计划可能埋火药炸掉陛下。”
“这……”
朱由检一脸不敢相信地看向了天启。
天启则对成国公朱纯臣道:“你把你们为刘氏的缘由再说一遍。”
“遵旨!”
朱纯臣应了一声,便道:“太妃并没有和臣勾结,臣在这之前也没见过太妃,臣也没派人在西苑埋火药,臣更是没有让人挖地道去西苑。这都是魏忠贤在诬蔑臣,诬蔑太妃,臣是冤枉的,太妃也是冤枉的,陛下您不能听魏忠贤这个权阉的一面之词,他早就和国舅张贵勾结在了一起,只怕早就是国舅张贵的走狗,认了国舅张贵为干爹,他的话不足为信!”
天启呵呵冷笑,然后只看向朱由检,严肃地问道:“信王,你信谁说的?”
张贵和魏忠贤、朱纯臣和陈演等皆看向了朱由检。
朱由检没想到自己皇兄天启帝是要自己做选择。
朱由检一时踌躇起来,瞅了天启和张贵一眼,最终才道:“臣弟相信魏公公所说的,皇兄是英明之君,其身边不可能有奸臣权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