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通话(1 / 2)

市井之徒的仙城 南中僰 10614 字 2022-05-18

群殴狂削,用时比仲熊猜测的短,第二日后半夜,幽魔数次往天坑突围都被挡下,裹挟的魔烟已消尽,越发难支,闷头不吭声的赵老头,趁王乾、阿丑连番出手时,剁骨刀觅着机会,骤然现在它肚腹下,一刀劈中要害。

“嘶!”

伤势累积已重,又被符兵石人、阿丑、王乾压制着,幽魔委实无力避开,骤然被击,魔躯竟肉眼可见地一个哆嗦,又发出万千条蛇齐声般的嘶鸣。

“啾!”

绣花针紧接其后,低鸣着也掠到,还想再来一击。

魔烟消尽,幽魔再无力散化骨肉养伤,不顾别的,双翅连扇,腹下瞬间狂风大作,扫偏那枚针。

它防腹下的针,别处就大得便宜。

两极反转剑再现,斩!

一剑正中幽魔脖颈!

黑白光华交替,入肉骨一半还有余!

瞬间有魔血狂飚,嘶鸣声都被打断,随后的玉唾钩、君子不器尺也尽数击实。

“咚!”

是破山锤掠到,重重一锤敲上幽魔头骨,叫它从剑创处彻底断开。

某城闹市中,地摊上卦师哂然一笑:“无序之界,易壮;有序之界,易厚。有饵有局,弈者云,失之东隅,收之桑榆,无悲喜。”

连被几击,头体分家,六节山东面儿,幽魔彻底没了声息,直掉下去,“砰”地摔在泥中。

防它再诈死,一众宝器还连续轰击不停,但魔尸上,已有阴影闪出。

董老头正经注顾不上魔血,飞掠来,先要把魔魂捉下,雅音钹闪现,抢先一步罩住。

那半空中,王乾皱起眉,酒道人接了酒坛吸酒,梅兴、马宽斜瞅过去。

早已拒过他,六节山天坑边,商三儿、屠壮、陈婆婆全冷下脸,董老头、圆滚滚嘴角含讥。

胖和尚一脸苦笑:“得这魂儿,佛门添一地仙伽蓝,金翅祖鹏骨乃是至宝,成后本事必不在和尚之下,其利大;童居士拿去,得利小,也非定能得悟道意!”

商三儿冷声:“你家啥破伽蓝,送我的么?”

“成后,就遣来此地换和尚,助守城数百年都成!”

“那可要说声谢!但你家那寺,姓商的没交情,那位童婆婆,却是亲近人,时日又紧,哪管得利大利小?咱只顾远近,拿出来!”

“阿弥陀佛!”

宣声佛号,和尚正色扬声:“修济今日,愿指诸天立誓,必举全寺之力,还童居士此因果。”

闹市里的卦师拍掌,这次是真笑:“这地界,熙熙攘攘,利来利往,不独是咱外魔的功,若非他修行慢,寅虎已算后继有人!罗汉罗汉,今日又如何?”

绿柳东城外,立誓完,和尚再合十:“众位居士,容和尚回家一趟,再来请罪!”

他起步要飞,阿丑一肩撞去:“留下!”

和尚闷哼声中,全未抵抗,但借撞势往后飘出,随即急飞掠走。

梅兴、马宽都要追,商三儿叫止:“哪追得上五阶?随他去!早说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又咬着牙:“明儿我就出门去讨,两场因果并一起,要不能揪罗汉下届说话,枉作积年滚刀肉!”

董老头冷笑接话:“不讲理、不遵礼,金帝门下,莫非尽生窃贼蛀虫?可不该去问问!”

这话可重,别人都不敢搭腔,他又掠书去接魔血:“我要以血为墨,重写正经注,此等……”

商三儿问:“可还有人要?”

以魔血作墨,唯龙鳞城来的蔡凡用得上,施一礼:“商城主,我愿讨些!”

随吕东山来帮一场,这位的谢仪也该有一份。

再无人出声,商三儿便将手一挥:“任你俩分去!”

魔肉除喂虾外,再没别的用处,尽剔了扔下天坑,其余魔骨、鳞片,倒都是制宝器的上等料子,把完好的全收起,事后再按功劳苦劳、各自折损、所需分派。

这一场围剿,虽然受累,还要算容易,至少无人损伤,但战中补消耗的功德叶不说,被毁的宝器也多,全得主家赔。

还有魂奴老狗,被不当事地用,骨、脏碎尽,眼下只能以道术托着飞,走不了路,没天仙帮治伤,单靠甄药神和它自家,不知多久才能得复原。

这回应对幽魔,商三儿没开口求援过,但刚收拾完,耳边宝印传音来:“已看过封印,下次再启,还是三五年内!”

应对完这场,自要心忧下回,但若都与已伏尸的幽魔一样,再来十回商三儿也不怕!

三五年之后,绿柳城已是啥光景?不再添几个地仙、九阶么?

收完残局,天已见晓。

回城,东正街上,就叫仲熊遣慧娘飞出去寻人,把还躲在城外的人等叫回。

喧哗声中,又有了烟火气。

街边还未熟的桃都没震落几个,但未参战的低阶有了事做,得帮兽皮店重建。

商三儿与阿丑回府,头件事便是与老娘说,明早要出门,去佛国挖耳罗汉寺寻晦气。

问明原因,老娘也不拦他,只道:“便占着理,到了也好好说话,莫与人吵!受累两天,你俩也乏极了,丫头们一直烧着水的,厨房垫吧几口,都洗洗歇去罢!”

荷叶、瑶觥等,听说幽魔危害不大,昨晚就已回府。

商三儿应下,与阿丑跨出桃蹊院,又一喜:“师父!”

世间人想增的功德,其实可遇不可求,商三儿也没想到,绿柳城打杀掉幽魔,师父三友又能传话下界!

别过阿丑,跑至功德竹边说话。

地下没冒出新笋,但已有的那支竹尖上,又有三根新抽出的芽,待长出,能添个十多叶。

蹲在功德竹下,商三儿问:“师父,今日事,我可该去和尚家讨个说法?”

“该!再不做了断,挖耳罗汉都要压不住心魔了,也正等着你去!”

师父也说该去,听意思罗汉还不会护短,商三儿顿就放心,又问:“幽魔骨、血、皮可做料子,老狗那,师父怎只取来魂?”

三友哼着:“它那些料子,打碎叫魂吞吃掉,才保住大半修为,不然魂奴凭空成就地仙?”

商三儿方知老狗修为从何而来,又忍不住心痒,再问:“又两年多呢,师父瞧着,我做的怎样?”

每次都要显摆,让三友没好气:“六分夸,剩四分该骂!”

商三儿顿就不满:“师父倒实诚些,没做啥呢,咋还不如上回?”

“我说假么?既事不关己,青牛告的消息,怎好卖给你族人?要弄个不好,坏南晋的事,姬氏不敢来犯绿柳,但别处做对,也够你消受!”

商三儿忙自辩:“哎哟,好歹沾着亲,不好眼看着去送死!”

三友再道:“显你些仁心,方只骂四分!可也当记,再往上推千万年,许经过的路人,与你都同亲,真心软怀仁,就该爱众,而非只念那一族!”

商三儿不爱听讲道理,随口应:“晓得了!”

明知他言不由衷,但性子难拧,九天外受业风吹刮的三友也是没法,只得说正事:“这回的功德,本该攒到要紧时再用,但仔细想来,是有两事要说!”

商三儿打起精神:“师父请讲!”

“头一桩,为师惹这场祸事,已笃定是中邪魔算计,我下不来,徒儿就争气些,帮着报师仇!”

商三儿瞪大眼:“徒儿才多少斤两,惹得起能算计大罗的邪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