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眉好一会,只想不出法子,商三儿张口骂:“狗日的邪魔,心眼这般,竟比大罗还会算计!要是我,就破罐子破摔,把那些位中的道术解了,叫他不能使唤多宝阁做事!”
三友还盯着看呢,泼皮儿敢嫌大罗不中用,不怕治他个大不敬?
最初时,是邪魔有心算无心,又以混沌土遮掩,占去些上风,但如今青牛、眼前的他,已得两个…骰盅,大罗们借上力,定能布局扳回局面,只他个废地仙面前,用不着为面儿解释清楚。
“也与王乾一般,心田有旧痕可寻,任我解去术,邪魔稍得着机,再动一次手脚能多难?且往下看!”
面前画卷里景象,又被加了速,瞧着两夜后,有人进到库房,把玉盒里得子枣取出十余枚,放入聚宝盆,随即传走。
宝印施的眼,每一枚枣上都有,十余枚被传到不知哪座城的分号,随即或易物、或应人情,送到不同的人手上,每分出去一枚,画上也在旁分出第二场景象,同时追着看,直到有男女分枣共食,要行房事,才断开去。
“这等求得子枣的地仙、人仙,也是身家清白,有人修行不畅、有人几代单传,求到多宝阁。这些,多半是掌多宝阁这邪魔为买卖、人脉做的私事!”
泼皮还在疑惑,未反应过来,宝印瞥一眼,再解释:“为首那个,当是赤脚仙口里的‘未羊’,有大罗本事,若是他想寻枣,百来年还算不出在马……童氏手上?这些个邪魔,想还深忌未羊,为自家事,不怎敢求请帮忙。”
那一眼所含的不屑,宝印毫不遮掩,是为之前的嘲讽出气,叫商三儿翻个白眼,不说话,只盯着画卷,看后续。
在分号无数的多宝阁手里,得子枣确实好销,加速的景象中,不停有人进库房,用聚宝盆一枚枚送出去。
直到剩下最后的十二枚,有人一起放入聚宝盆,传物的漆黑之后,景象到此熄灭。
宝印未收回画卷,但等了一会,再没亮起,商三儿才惊觉:“咋了?”
大罗面上也有凝重:“把我的眼,破了!”
商三儿自是万般难信,两眼瞪得浑圆:“破你的眼?”
宝印颔首:“大罗施的术,也只大罗可破!且若非术法相克,要破我的眼,怎也须废一番功夫,绝不能这般快!”
能这般快破他宝印的眼,除术法相克之外,九幽下还有太岁能做到,但堪比天帝的幽魔,说出来怕吓到这泼皮,不愿再做饵,可就不好。
且若是太岁至地界,任他变化何物,四位天帝都应有所觉,这次定然不是。
商三儿瞪着宝印,到两眼发酸,还没有下文,突然跳起来:“老子管那些杂碎死了生蛆!我满城的眼,你既能破,怎还留着?”
宝印不客气:“给你经营得铁桶似的,邪魔还来作甚?”
“狗日的!”
这一声骂,真真是胆儿包着天,但若追问,滚刀肉定要推骂的是邪魔,不认账,宝印声音更冷了些:“另再与你说,为查清玉山剑跟脚,你师父请有位金仙下界,去细探极南城。但那城里,也寻不着端倪,他自幼生在那,家族清白,亲眷犹在,玉山是极南城北冰山之名。”
宝印就在地界,大罗有须臾闪现的本事,师父竟还要另请一位去查,其中必有因由,商三儿止住怨气,又问:“极南城与别处不同么?”
“那城算地界人族能达的最南端,临着海上冰原,常能捕猎海妖,买卖获利,甚是热闹,与你这一样,也没凡民长居。眼下掌城那家姓谭,四百多年前得的城主令。冰原深处有未升天界的大妖,其中甚至有堪比天仙的存在,请去那位金仙是朱帝座下,不易生事,换别家的去,或有波折。”
商三儿的命物棋盘,为东海极遥之地的不息木所制,与肥如意马宽初遇时,曾被赞好物件,只可惜东海极遥之地,虽在地界,一海汪洋相阻,海里尽是厉害妖物,不是他等地仙能去的,没福气能得。
可见海妖中,厉害角色多,不似只堪做成菜的山妖。
对地界,商三儿所知也还有些,顿觉好奇:“大妖堪比天仙的,咋不去天界过活?”
与邪魔不相干的事,宝印不愿为他解惑,只道:“各有其志!”
一直都在为泼皮解惑讲解,说到这,宝印头一回发问:“各处寻不着端倪,若是你,该怎处?”
商三儿惊奇:“漫天天仙,还用问我这废地仙?”
玄素门隐居那几个地仙,囚进笑狮寺的修沸,两处都没邪魔去踩,泼皮儿见识不足,能钓着的也只是小鱼,但人心难测,也难说无用,有枣无枣打上三杆子,总是好的。
宝印不答,商三儿真就绞尽脑汁地想起来。
这一想,用时甚久。
待宝印不耐烦,已要闪走,他才望向杏雨院那边。
“纪红棉的滋味,我尝过,真正销魂难忘,还约了九转再遇。”
大罗双眸微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