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神都内学海弦门高楼,弦独绝正跟雪千夜对视而坐,他们的眼前放着一方棋盘。自从知道温皇就是雪千夜后,琴独绝倒没怎么担心雪千夜的安全。直到今天,雪千夜带着一身斗篷悄悄回来。
事实上,来到神都后,雪千夜还在最近的小镇多等了两天,确定了安全后,才用温皇的身份来到神都。不过这一次,为了不让人联想温皇与雪千夜有关,温皇没有之前那么高调就是。
整个过程比自己想像的更轻松,而那个轻松的原因也从自己老师的嘴里得到答案。从皇帝那边传来的态度来看,皇帝觉得雪千夜已经死了。而官场那边甚至没有流传出关于雪千夜的消息,这只能证明那边的大半人还不知道雪千夜这个人,而如果真的有动手的人,那个人不出意外也觉得雪千夜已死。
唯有觉得死了,才会安静,不然肯定会有所动作。而与之相对的,武林的九大剑派已经有内战的趋势。当然,四个武林不只有九大剑派,但这九个门派就像是自己前世记忆中的名牌大学。就算什么都没有,也是一块好用的牌子。
思及此,雪千夜突然感觉有趣的事情正在发生。但从目前来看,还看不清是谁在幕后。
“你的落子比以前多几分开放,或者说潇洒。这趟远门,你没白走。”弦主拿起一枚黑子,低声道。
雪千夜的棋与此前有些微妙的变化,并不是棋路,而是风格上更自然,也更放松。明显不如此前那么严肃认真,或者说紧张。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所见所行,所感所悟,自然也有所不同。”此刻的雪千夜已经换回了自己原本的身体。
雪千夜没有对老师说另外一个样貌的秘密,弦主目前也不知道,只当是一种易容术。
“如此堪好。看来你在武学上也同样行过万里之路。”
“也算是因祸得福吧。这次回来,我正想向老师请教。”
“请教何事?”
“两个字:宗师。”
雪千夜说完,弦主放下手中久久没有落下的棋子。他认真的看着雪千夜。
“这个问题,我知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来问我。只不过我没想到你的功力涨得这么快。在我所见过的人中,唯有曾经的邪王石之轩可与你相提并论。”
“我还以为老师会直接教我。”
“我可以直接告诉你那个答案,但我更希望你主动来问我。这也是学习的一部分。”弦主平静的述说着自己的教导方式。
如果换成是雪倾城,到一定的地步,他会亲自告诉她方法。但这一条并不适合雪千夜。不同的人,教导的方式也不同。
“不知道为什么,我感觉自己的功力应该已经足够,但却无法步入宗师之境。我觉得其中有什么我不知道的地方,请老师教我。”雪千夜认真的向自己老师请教。
曾经的自己以为所谓的宗师就是功力达到一定的地步就行,但这段时间以来自己也渐渐走向宗师的边缘,发现其中好像隐藏着什么界限。自己终究无法走出那一步。又或者说体内的真气不想走出那一步。
“宗师啊,曾经的宗师还是对一位武者的实力的肯定。其中不光是功力,还包括学识与名望,以及对武道的理解,但几百年的战乱让宗师落到现在就只剩下了功力这一点。现在的人看宗师只看他的功力,而不再看其他。你身上的气息很杂,应该是学了多门上等功法所致,这些功法让你的功力飞涨,但同时也限制了你步入宗师的可能前程。”
“限制?”
“若宗师只是功力多少而论,恐怕许多人就不会一生都卡在准宗师之列不得进步。宗师与准宗师最大的区别并不在于气息的量,而在于气息的质和循环。若你现在跟宗师交手,你有几分胜算?”弦主问了一问题。
“十招!十招之内,我杀不了他,就必须立即撤退。”雪千夜思考片刻,说出一个答案。
虽然宗师很强,但自己也不是之前的那个自己。宗师强归强,但并不是对宗师之下的人就是秒杀。败也分不同的方式,十招之败是败,百招之败也是败。而败,不一定代表会死。
就算自己败也不是因为功力不比对方,而是不能久战。将所有的功力集中在前十招,自己也能跟宗师过过招。但十招之后就成了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