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凛冽杀气袭来,斑苍下意识的往前一扑,身子一扭,左肩上一阵锥心痛楚传来,不过斑苍不敢停留,顺势又冲出了十余丈。
等感觉到脚下总算从坚硬的感觉又变回了正常的土地松软感后,斑苍布满血丝的双眼微微一颤,急低头看去,之前脚下的金光总算消失不见。
施展“土遁法”,脚已能陷下去,“血涌”状态下,豹子脑子不清醒,不过也知道此时就该逃命。
心中感应着,小文和赤嘴也已逃出包围,自己身子已经大半钻入土中,待头颅要钻入地下时,瞥见不远处地表上的金光,哪里是什么“指地成钢”,不过是一块金色钢片,渐渐缩小飞到半空中,想来是那唤作段十三的练气士身上的某种金行法器。
瞥眼偶尔看见,整个身子已经钻入地下,几息时间便钻入事先准备好的地道,麻虎和三个擅长土遁的小妖正照看着三个刚醒过来不久的校尉。
猫妖小文也喘吁吁的在一旁靠着土壁缓着,至于赤嘴,在刚才地面上就已经探知的飞出老远,大家平安,斑苍心中一松,一阵剧烈的疼痛从肩膀上传来,疼的斑苍呲牙吸了一口地下的腥气。
脑中一激灵,撤回副作用极大的“血涌术”,抬抬胳膊,左臂已变得麻木,完全抬不起来,好在有风狸软甲和金刚法护体,不然自己怕是就变成独臂豹妖了。
“苍哥哥,你受伤了?”
地道里面太黑,小文闻见一股血腥味,才隐隐忽忽瞧见斑苍的肩头溢出鲜血,焦声问道。
“无妨!”,斑苍干瘪一笑,心中涌出一丝后怕:“那两个练气士还在上面,咱们抓紧时间走。”
众妖一听,心中一缩,方才几个小妖也在地下听见地面上的雷鸣,想要上去看看,也不知道地面上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块巨大的金色钢片,死活上不去。
“对对对,我们赶紧走!”
刚醒过来的麝妖阿黑急道一句,斑苍、赤嘴几个攒劲的校尉在那两个练气士手上都过不了几招,自己之前哪里来的胆子去冲杀。
麝妖说着,斑苍已经一手扶着受伤的胳膊顺着地道往另一头跑去,此刻心中的念头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命,谁知道上面两个练气士还有没有其他什么手段。
斑苍虽然会土遁法,不过在地道中奔跑要比在土中游走速度快上不少,一年的准备时间,早就和赤嘴、麻虎在卧牛山山场地下挖出了数条地道。
其余小妖均不清楚卧牛山下什么时候还出现的这四通八达的地道,不过如今也没一个会有闲心的去询问。
双牙山山脚下,食肆中的几个草屋早被砍的七零八落,一个披头散发,赤着上身的青年练气士正挥着刀的发泄着,胸膛处鲜血红染。旁边地上散乱的丢着一副铠甲,铠甲护胸处,蔓生出道道裂痕。
另一侧,一个面色苍白的少年,低着头无声依坐在地上,怀中抱着一个冰凉的少女尸体。
不远处,一个大汉面色阴沉的擦拭着一柄重剑,身后是十余条深深交错着的地缝,切面平整,宛如一柄剑从天上朝下四面八方的劈开,地缝底部,几个黝黑的洞口黑沉沉的显了出来。
看着青年男子将几座草屋全部砍倒,大汉脸上微微抽抽,将重剑插回旁边坐骑身上的剑鞘,牵着马缓缓走过去:“走吧。”
抱着女子尸体的少年抬起头,两只猩红的眼睛看着如同一座铁塔般的大汉,好半晌才一字一顿道:“老大,镇魔司的活计我干不来,以后,我便只是一个游走各国的捕妖士。”
一声说完,不理会旁边举着刀,愕然的微张开口的青年,将怀中的女子如同珍宝般的轻轻抱起,朝着无尽的夜色中走去。
“老大……?”
等那少年整个身躯全部没入夜色之中,拿着刀的青年才恍惚的将刀收回刀鞘,捡回旁边的铠甲,小跑到大汉身边,吞吞吐吐道:“那小子是愣头青,一时说的昏话,老大你别往心里去,我回去好好训训。”
铁塔般的大汉没有回答,抬头看看黑色的天空,阴云密布,乌沉沉的压在头上,沉默几息,喃喃道:“要下雨了啊!”一声说完,翻身上马。
“唏律律。”
独角马兽人立而起,双蹄朝着虚空猛点两下,朝着夜色狂奔而去。
“下雨?”
留在原地的青年一愣神,一滴清凉的水滴落在脸颊上,青年顺手一抹:“还真下雨了。”旋即脚一点地,掠上自己的坐骑,朝着前面的人影追去。
“老大,等等我。”
卧牛山东南边界的树林中,几十个小妖眼神惊惶的伫立着,队列前面,斑苍,赤嘴,以及几个校尉倚靠着大树呆呆的望着远处的山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