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蛤蟆的黑水洞距出云峰有几十里,赤玄在前面缓缓走着,斑苍和赤嘴在后面放缓脚步,心中忐忑的跟着,直走到东方发白,快到出云峰脚下,赤玄将军的面色似乎才稍微好了些。
“这几天你们两个不用去山顶请安点到了,也不用去守界了,回洞好好修行,那……二将军给你们的果子是好东西,原本是要激发出来你们体内全部药力的,那潭池水也不错,去芜存菁,清理经脉。三天之后傍晚上山顶找俺。”
赤玄留下一句话,不理会后面两个疑惑的小妖,卷起红雾,衣袂舞动,朝山顶洞穴飞去了。
“潇洒!”斑苍在后面轻轻赞了一句。
“苍哥?咱们?”,“回洞修炼!”
斑苍一路上早感觉到体内妖气澎拜,气息顺畅,全身修为似乎有隐隐突破的征兆。只是毕竟是那老蛤蟆的果子,不敢往好处想,此时得了自家老爷的准话。施展风行术,急忙往山腰冲去,修炼要紧。赤嘴飞起来更快,比斑苍还先回洞。
接下来的三天里,果然再没有一个小妖来打扰斑苍和赤嘴,就连平时常来闲逛吃零嘴的小文也没有前来。那些积攒在体内的药力无比庞大,两只小妖吸收之后,变化巨大。
三天后的傍晚,斑苍和赤嘴修行完毕,便去山顶拜见赤玄将军,时间较晚,又加上赤玄将军喜静,山顶上并无其他小妖,不过小猫妖小文却已经早早的等在了洞府外面。
“苍哥哥!”小猫妖两只眼睛瞄来瞄去,两只小手搓搓,“有有有”斑苍笑笑,把背着的一个小包递给了小文,里面都是各种零食。小猫妖急不可耐的解开包裹,往嘴里面塞了一个烤鸭腿后方才说道:“俺哥哥……嗝……就在里面,你们跟俺来”一边吞咽着口水,小猫妖没忘自己哥哥的交代在前面引路。
两拐三拐到了内洞口,“你们先进去吧,俺就不进去了。”小猫妖伸头一边望着内洞,一只手急慌慌的擦着嘴上不小心抹上的油,妖气淡淡裹住包裹,不让一点气味泄出来。
“嗯嗯”斑苍和赤嘴轻轻点点头回应,不让这小猫妖被他哥哥抓个正行。小猫妖拿手往里面指指,示意他们赶紧进去,自己则拖着包裹钻进了旁边不远处的自己洞穴里面去了。
临到口了,反而两个小妖心里有些忐忑,今日白天的时候偶遇到山中一个小校,稍微聊了几句,得知那天山中小校并没有妖知道他们的下落。妖集散后没归,报给赤玄将军时,赤玄不在,小文说赤玄出去了,斑苍和赤嘴两个小妖也已经回来了,不用管。
这便很明显是赤玄将军一直知道他们的行踪了。
等到走进内洞,洞顶有淡淡的红雾缭绕,一股浓烈药味扑面而来,洞中一侧放着一个小小的丹炉。嘶!斑苍和赤嘴顿时有了不好的联想。
“怕了?”洞中间的石座上赤玄将军淡淡的说道。
“……”斑苍心想,这黄云洞的将军们在洞穴里面放丹炉莫不是什么潮流。
赤玄老爷不重礼,平时小校见老爷不用跪,斑苍和赤嘴作揖道:“属下见过老爷。”
“嗯,一个就只有一个头颅腰腹没化出来,另一个也就多个脚爪了。修炼速度可真够快的。现在感觉怎么样?”
听见赤玄问自己修行,斑苍和赤嘴这几天确实有不少疑问,便回到:“俺们两个妖力增长了不少,修行的术法也精进了许多,只是术法施展起来偶尔有滞涩感,有时候又感觉控制不住妖力,心中偶尔有些烦躁。不知是什么原因。”
“哦,感觉倒还算敏锐”赤玄淡淡说道,不过似乎有了一丝笑意:“你们那天也在,你们可知道二将军为何数百年修行无法进一步?”
赤嘴自然不知,斑苍有着前世想法,有一点猜测,不过也不见得准,便老实摇头回道:“属下不知。”
“俺看你们两个运道不浅,以后还有大用处,提点你们几句,可要听明白了。”
这便是老爷要给自己传法了。山中小妖有时候自家老爷高兴,偶尔会提点几句,修妖艰难,有老妖的经验,不知道能少走多少弯路。
斑苍和赤嘴急忙学着那晚的老蛤蟆作了一个长揖:“请老爷指点。”
“修行之道,本就是逆天而行,一步错,步步错。俺们妖修,聚天地灵气,诞灵智,生妖气,壮妖力,诞神通,求道行,近天地大道,循阴阳之理。身健体壮,以图长生。不过天下万万妖族,能到此种地步的,万中无一。难呐!”
赤玄叹口气,眼神迷离,似乎在回忆什么,顿了好一会儿方才接着说道:“之所以难,是因为咱们妖族无传承无根源,山精野怪,偶尔邀天之幸,得化成妖,以后怎么修行,就得自己去摸索,那二将军本来只是黑水溪中的蛤蟆成妖,一步一步自行摸索,才走到今日,只是化形之后数百年下来,法力大涨,修行却难以寸进。修行是什么,修行就是一个缸,法力就是里面的水。一时半会还好,时间越久,水定会将缸撑的四分五裂。心性败坏,法力失控。为什么说“妖魔,妖魔”。就是因为咱们妖族中最容易出魔。”
将军如同背书一样说完,指指洞中间的斑苍和赤玄两个:“你们两个现在也是如此,寻常小妖化出身躯,淬炼完全身筋骨,少说也要百来年,运道不好的两三百年,三四百年的也是正常,如此长的时间,修行和法力自然没有什么隐患。你们两个倒好,成妖之后怕不是还没满十年吧。”
地上的斑苍脚趾头尴尬的扣扣地,别说成妖后,就是从豹子胎里出来开始算,自己也没十年。旁边的赤嘴更无语,他成妖才小半年。
赤玄看着两个小妖的神情,似乎想到了当年的自己,笑一笑:“不过,你们毕竟修行和法力差异不多,根基也浅,也还不算什么坏处,今日出去之后,两年之内,除了月华之力,不要服食任何其他的灵药灵物,那豹子,盘山不是给了你聚风法嘛,威力还不错,下去之后好生修行,什么时候能够大成,体内法力估计也适应的差不多了,如果能明白一些聚风法中的奥秘,修行也会大有长进,哦,还有,不要急着去化出人头,多淬炼淬炼几遍自己的身躯筋骨。”
“是。”斑苍点头受教,恭敬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