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针竟然是何贵放的,那这也太傻了。”伊士尧对现在已知的状况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就在前不久,金靓姗翘着二郎腿,闲来无事地用针尖抵住红木餐桌的桌面。
“好好的一根针,怎么整得好像在钻木取火。”伊士尧盯着她的手捏住针,不停向下旋转。
“人啊,从进化开始都一直有本能地去钻木取火的习惯。”针尖在桌面上逐渐钻出了木屑,“这么锋利?!”
伊士尧看见金靓姗吹了吹桌上的木屑,“一头是金属,一头是木头,你这么使劲儿,能不钻出眼儿吗?”
“胡扯,你看我用力了吗?”金靓姗松开手,螺纹针就那么立在了桌上。
“这么锋利?!”伊士尧这一声比刚才金靓姗的更加夸张,把正停在门外,报有事要禀的行宫侍卫惊得一时没有继续说话。
伊士尧慌忙重新跪倒,装出正在受审的样子。
而金靓姗也匆匆想要拔出桌面上的针,却没想嵌得太深,竟“咔”的一声掰断了。
两人正对眼前这番不可思议大眼瞪小眼,外面的侍卫声音又高了一些。
“进、进。”金靓姗用袖子盖住断了的针,让侍卫在外等太久,未必是件好事。
所幸侍卫只是来报“何家何汀到了”,伊士尧与金靓姗短暂对视一眼。
等侍卫走出门,金靓姗慢慢反向旋转,才把卡在桌子上的半根针取出来。
伊士尧看着她做完手头上这点事,很快就发问,“怎么还把汀大姐找来了?正常不应该是何老爷子吗?”
“我只让他们去何家找人,毕竟没查清原因,入殓、发丧都得往后延——谁知道何禾又活过来了。”面对伊士尧不再绷着神经的金靓姗这时撑着脑袋,表现出被各种事情纠缠得无法的样子。
“来都来了,哎,不对,汀大姐啊,何汀啊!”伊士尧四处看看没人,恢复盘腿坐姿。
“何汀怎么了?”金靓姗举着手里半根断针,看横截面。
“她选秀女的时候,不是你……那啥嘛?”伊士尧不知道应该说“横加阻拦”还是“友情劝返”,但要表达的意思,金靓姗看明白了。
但她这时的注意力全在手里的针上,“你看这东西像不像铅笔的笔芯?”
说着就把断的那一面摆给伊士尧看,“你倒是离我近点儿啊,这距离看一根针,也太看得起我的视力了。”
伊士尧边说着,边看到郑皇贵妃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还是我过来吧,”说着站起身跨了三大步在她身边坐下,仔细观察断针,“别说,一根针做得这么精巧是真挺奇怪的。”
他把目光聚焦在针的断面,表面与普通的针无异,冷光闪闪,而中心却不同于表面的银色,是灰黑色的,又点了点下巴让金靓姗把针尖的半根拿过来,金色的螺纹边缘极薄,像极了刀刃,粘着一些木屑,钉入硬度很高的红木桌子里,再反向取出,也没有卷刃的现象。
“针是中空的,里头注了东西。”伊士尧仔细观察过之后,语气十分肯定。
金靓姗嘴上虽然没有直接回应刚才伊士尧问到关于何汀的问题,但这时心中却因为这个问题走神了,她感觉到伊士尧想表达的意思,又联想那天出现在行宫中的吴五莲聊起的选秀女往事。
在让瑛儿送何汀离开那一天之后,金靓姗没有机会再当面与何汀说什么,在宫里也因为地位悬殊,实在没有特意召见她的必要。
而这一刻经伊士尧这么问,她不得不再一次思考来自何汀的对郑皇贵妃毫无原因的敌意到底是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