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何处返家?”金靓姗心说,一个现代人初来乍到明朝,能去哪儿转悠,还能得病。
何禾表情复杂,看了看身边的人,“梁……梁府。”
金靓姗一时也想不出,梁府和何贵昏倒在地之间的联系,一时梁秀殳又不在跟前,无从求证。
“娘娘,”何禾胆怯地唤了一声,思考片刻,“吾兄方才求的界茶,不知可否赐予些许,以解当下燃眉之急?”说罢又用求助的眼神,转向皇三子。
“方才既言此药就可,为何要用界茶?”瑛儿听了半天也不知娘娘和此女在说什么,但脑中又似对类似的事情有些影响,便不等郑皇贵妃发问,擅自先问了出来。
“既瑛儿主事如此问,小女亦不免直言。据家人言,当年母亲病发之时,忽遇高僧馈赠此药,亦叮嘱过久用成瘾,需用界茶才能得解瘾症,故之后我等再用,只得佐界茶,今日我直接用,实属无奈,因而吾兄方才言语冲撞娘娘,也只为求界茶。有界茶,方敢为他用此药,如今之状或可得解。”何禾朝向瑛儿,说得万分诚恳。
“瑛儿,要人取来。”金靓姗听到“忽遇高僧”,心中暗想未必会这么巧,但眼下又发生了这许多事,命数和缘分这些事,实在难以用理性分析去衡量。
瑛儿心中疑惑,口中答是,把放在大殿中的界茶的具体位置说于在场的宫女,由她去取。
“而后呢?”何汀继续追问如今只身一人守在何禾身边,轻声复述前不久才发生的事的瑛儿。
“界茶取来,取那定神给何贵服下,不出半刻,人就醒了,你们何家用的这药到底是何方得来的神药?”瑛儿瞟了一眼熟睡的何禾。
何汀没有回应,只问何贵此时去往何处了,瑛儿回之后稍事休息就被抬往后院住处去了。
“而你因何还在此处?”
“娘娘不放心你们家这二小姐,又信不过他人,只留我在身边候着。自然,方才你来时,侧殿想必亦亮着灯火,宫女、太监轮流守夜,角房还有一名御医。”瑛儿语气里满是明明是个主事,如今却在这里守着一名秀女的不满。
“皇贵妃娘娘何时添了这份苦心……”何汀想到十年前选秀女和一年前离宫的场景,怨愤的眼神也是溢于言表。
“你……”瑛儿才要说话,何禾突然梦中叫着“娘”就坐了起来,从噩梦中惊醒。
迷蒙睁开眼,“汀、汀大姐?”
刚喊出两声,就从床上走下,搂着何汀哭个不止,“我可是死过一回了……”
“年纪不大,话说得一点儿忌讳都没有。”何汀也搂着何禾,拍拍她的肩膀,想到一早将她送出何家的场景,这时才过去一日,竟恍如隔世,“怎么就弄成这样啊。”
“进中选之后,忽然就头痛欲裂,再之后就记不清了。”何禾回想在午后莫名失去的几个时辰里,自己体验濒死的过程,肩膀不自主抖了抖。
“你要听劝,此时也不会在此选什么秀女了……何况郑皇……哎!”何汀再次想起十年前的事。
瑛儿听两人一来一回,说了一声,却没想泼了何禾的冷水,“你啊,进不进这中选,还未可知呢。”
说罢就把何贵苏醒之后,何禾体力不支又睡了过去发生的事告诉她俩。
梁秀殳和十几位监场在后院详细说了眼下发生的事,十几位监场白天遭了郑皇贵妃断的财路,其中又有几个,一直在夺嫡之事上摇摆不定,甚至更偏向皇长子。
如今秀女初选才到第二日,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几人正要从里头做点文章。
而梁秀殳这时也有些动摇,毕竟这一天下来,吃力不讨好不说,还一直在担惊受怕,但郑皇贵妃确又有恩于他,但几人所说的“文章”似缺了他又不行,正是骑虎难下的时候,后殿跑来一传话的,说秀女没事,但何贵御厨倒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