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你说的这图表之法……”
于正犹自想得出神,计察等了好一会儿见他久久没有下文,终究是安耐不住地出言提醒自家主君。
“哦,子肃啊,这事先不急,日后我有空再教你,现在却有一事,需要你立马着手去办。”
“刚教的好好地,怎么又不急了?”
春秋时代,每一份知识都可说是十分宝贵,计察内心自是十分渴望这份学问的。他也希望自己学会之后,这些知识作为他家的家学世代传承下去,这也算是他对家族的贡献了。
不过碍于君臣身份,计察只能暂时忍耐了心中的那份热切,认真回复道:“但凭主君吩咐。”
于是,于正欣喜地对着他细细交代了各项任务:
先是利用外围的众多难民们去山上收集造纸的原材料,
再由家眷营中剩余的劳力完成初步加工,分解成木片,
最后再由保密性更好的匠营完成最终的捣碎、打浆、制纸工作。
“主君,这又是一笔不少的钱粮支出,如今营中……”计察听闻需要动用这么多人力,却是心中一紧。
于正却立马出言打断他道:“快去操办便是,此事正是为营中赚取钱粮之法。若此事能成,吾等日后军费无忧矣。”
“哦,也是那日得梦中祖宗所授。”于正怕计察因心疼钱粮耽误了事情,却是又搬出了祖宗所授的借口。又言道:
“此事办好,我便将那统计与图表之法正式教授于你,且允许你传授子侄,作为你家的家学传承。”
于正毕竟也来此世这么长时间了,家臣们心中的想法逐渐也能猜出一二。
“谢主公恩德。”计察闻言,当即下拜行了大礼。
有着计察的全力运作,造纸之事却是进行地非常顺利。
为了换取粮食,大量原材料被难民源源不断地送来,各个流程也都设立了专职的监督负责之人。
不过几日时间,匠营之中便产出了几十张大纸,经过裁切后,足以装订成十几本书册。
虽然只是最粗糙的纸张,成色也是发黄,但比之竹简书还是轻薄方便了许多,无疑还是跨时代的产品。
计察见了成品,更是兴奋地喊道:“纸张此物书写方便,又这般轻薄,商人们见了必定大喜,此物定能畅销各国。”
然而,还没等众人高兴太久,一件麻烦事却找上门来。
“何人在营外喧哗?”
于正把造纸当做了目下最重要的两件大事之一,各处环节也是时常巡视,以便对众人的工作流程进行不断地改进。这一日,当他巡视碎料的家属营时,听到外面传来人群的喧哗之声。
“所为何事,且让他们进来吧。”于正心下好奇,莫非是营中有人克扣了钱粮,导致难民们不满?
喧哗的人群鱼贯而入,一进来便跪倒在了于正面前,哭嚎了起来:“大夫救命,我家当家的被曹人抓了!”
于正细细询问了一番,这才知道,原来被抓的这些人都是替于正上山伐木、采集造纸原料的青壮。如今却是都被漕邑大夫派兵抓了,而且还要入罪贬为罪奴。
家属们无法,只得找上门来,想要请有头有脸的于正大夫出面帮他们讨要家中的男人。
于正好生安抚了众人一番,又拨下不少粮草给他们应急,然后召集自己的几位家臣就此事展开了廷议。
计察就在旁边的匠营之中,西门吉、渠仰、元锐三人也都在军营中训练,所以不一会儿工夫,四人便齐齐来到了于正住所的议事厅内。
如今卫国君臣客居曹国的漕邑,与漕邑大夫发生了冲突,这并非小事。
“此事却是我等理亏了。”听闻整件事后,元锐在座位上对着众人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