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朝堂暗涌(一)拜访公子(1 / 2)

“公子,于正大夫和弘毅大夫来访。”

仆人急步入内汇报。

最近时日,公子对于正和弘毅大夫的态度亲近了不少,作为府中的下人自然以主人家的好恶行事,因而对这两人也彬彬有礼起来。

公子辟疆此时正与手下心腹的两名门客谋士谈论着今日朝堂之事,闻二人来访,却是征询道:“见或是不见?”

“哦,是那‘藏肉于袖’的于子肃来了嘛,某倒是想见上一见,看这惯会邀名的所谓‘义士’如何巧舌如簧。”右侧的门客讥笑道。

他这不笑还好,一笑之下却是带动了脸上的大块伤疤,显得格外狰狞恐怖。以他如今的样貌,自然是做不了士大夫的,能在公子门下做个门客已是格外开恩。

于正之前的一些做法确实太过刻意,被聪明人看破手脚也不奇怪。公子辟疆初时不喜于正,便也有这些原因,将他看作了“沽名钓誉”之辈。

左侧之人闻言也道:“如今国君病重,公子大权在握,又得石、宁两位上卿支持,眼看即位在即。国中士大夫们皆有投效之意,此时见上一见倒也无妨,正好以安二人之心。”

这是真正的谋臣之言了,完全是为主君的利益考量。

“也罢,那就见上一见,这几日当真不得清闲。”公子辟疆放下手中的公文竹简,无奈叹道。

“只怕公子以后还有得忙呢。”伤疤门客接嘴笑道。

如今随着国君病情日重,巫祝大费周章地祈祷了天地之后也不见好转。于是下一任的卫国继任者也呼之欲出,在石祁子和宁速两位上大夫的默许下,公子辟疆开始频繁交好士大夫们,甚至已不需要再做过多的避嫌了。

众人虽为年轻的现任卫君感到惋惜,但他们更相信这一切都是天命所致,是天命让卫君另有其人。

“如此,待我先去后堂更衣后,再让他们进来吧。”

士大夫们正式拜见岂能无礼,故而需先更衣,室内也要点上熏香待客。

片刻后,于、弘二人方被正式带入正堂。

“拜见公子。”二人执礼甚恭地下拜道。

“二位大夫请坐。”公子辟疆还了一礼,客气地赐座。

“谢公子赐席。”

二人依次入席安坐,又对两位门客颔首示意。毕竟公子身边的心腹之人,虽只是门客,也不敢轻易得罪。

二人说明了此行的来意,乃是因正朔之日快要到了,所以二人特地来给公子送节礼来了。

正谓年始,朔谓月初。

“正”即正月,为一年的第一月,“朔”即初一,为一月的第一天,综合起来“正朔”即为一年的第一天(今春节)。

夏朝以寅月为正月,商朝以丑月为正月,周朝以子月为正月,古时改朝换代,新王朝常会重定正朔之日,可见这一天的重要性。重定“正朔”,代表着朝代对天命运转拥有唯一的解释权,所以后世也用正朔来表示正统的意思。

主座上的公子辟疆命手下收下了二人的正朔节礼,微笑着言道:“两位大夫营中本就拮据,如何送来这许多东西。”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二人客气道。

“听说二位大夫各自散尽家财,招了不少青壮之人,正在日夜加以训练,为得是日后恢复卫境?”公子辟疆又问起军伍之事来。

“公子所言正是。”

弘毅大夫大方起身承认了此事,并将他与于正二人“以步徙对战车”的比斗之约也一同告知了众人。

两位门客闻言哈哈大笑,皆道有趣,却是完全当成了笑话来听。

弘毅大夫见此,脸上不悦,却是神色肃穆地言道:

“于正大夫原是邘人,并无至亲殁于狄难,尤能以忠君之事自勉,日夜训练军伍,我等卫人又岂能落于人后,还以玩笑看之。

弘毅不才,亦学于正大夫散尽家财,招募壮士。又从它处高价买马,如今总算组建了战车四乘。”

因财力所限,弘毅大夫的这四乘战车,每乘只有两匹马,比此时普遍的四匹马拉战车少了一倍,所以只能叫“轻车”或“驰车”。这类“驰车”相比于四匹马拉的“驷车”速度会更快,但相对的冲击力也会减弱许多。

别看只是四辆轻便的“驰车”,但这几乎耗尽了弘毅大夫的所有身家。

战车每车载甲士3名,按左、中、右排列。左方甲士持弓,主射,是一车之首,称“车左”,又称“甲首”;右方甲士执戈(或矛),主击刺,称“车右”;居中的是驾驭战车的御者,只随身佩带卫体兵器短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