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是真的有点儿怂，生怕钱爻把事情给自己挂上，所以开口把自己嫌疑去掉。

“你那么紧张做什么？我有说是你做的？”钱爻看着这个老头，颇有些无语。

“这个……倒是没。”吴圩松了一口气。

“你之前说过，你怀疑太子？就是因为那取走魂火之人是洛书？””像是想到什么，吴圩接着开口道。

“对。”钱爻点了点头，然后接着开口道：“洛书和洛阳等人都是我手下之人，当年我出事之后，我就知洛阳等人就保不住了，毕竟我在金川树敌太多，有多少人巴不得我死，巴不得我倒台？如他们所愿我死了，而我手下的那些人怎么可能不遭殃呢？”

这是必然的事情。

早在风云台之上的时候，钱爻就预料到这么一天。

那时候他就知道，若是他死了，洛阳等人必不会有什么好的下场，毕竟在所有看来，那些人全是他祁陆最忠诚的狗。

主人死了，他的狗会是什么下场？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了。

只不过他还是选择自杀，算起来，当年他的选择的确是有点儿对不住洛阳等人，但是，他没有别的选择，当年他没有办法看着李孚一发疯，没有办法看着整个金川重新陷入混乱之中。

所有人都道他祁陆是妖道，是他一手毁了金川的平静，是他让整个金川的人民陷入了水深火热之中。

却不想，整个金川本身就是他以身止杀换来的，更是他一手扶持住了金川这几十年来的平静。

他从来不想看金川变成人间地狱，更不想看到金川所有的百姓重新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当初见到洛阳的时候，我以为他的死是李孚一下的手，可后来在太子府，我发现了蹊跷，虽然不知洛阳到底是怎么死的，但是他的死，万万不可能是李孚一下的手。”钱爻极其笃定的说出这句话。

一旁的吴圩没有出声，他面容一片平静，没有任何的波澜，很显然，这事情在他的预料之内，或者说，他原本就知道实情，原本就知道洛阳的死不是李孚一下的手。

“但是，洛阳和其他的暗卫如今却全然都在太子府上。”钱爻皱了皱眉，很显然，他是不太清楚李孚一在搞什么花样，如果说他不想让洛阳死，那么当初为什么没有把洛阳给保下来？

毕竟依照李孚一的能力，钱爻觉得他保一个应该不是这么困难的事情吧？毕竟他是金川的太子，掌握着金川的实权，只要他不想，那么洛阳等人绝对不会有事！

可是洛阳死了，不仅是洛阳，曾经在他手下的那些人都死了，而且如今都在太子府上。

“所以，我一开始以为洛书应该也在太子府，所以我才会怀疑到李孚一的身上去，想着是不是他想通过佼佼来拿捏我。”

吴圩在一旁静静听着这些话，然后抬了抬眼睛看着钱爻道：“后来您觉得殿下他没有拿捏您的理由，而且依照他的性格……也不会这般去拿捏你，佼佼毕竟只是个孩子，殿下他不会对一个孩子去下手的。”

钱爻听着吴圩前面的话，倒是赞同的，然而后面的话却直接给他说笑了。

李孚一不会对孩子下手？

以前或许他会这么觉得，然而胡晴晴和那一众孩童的魂魄不可能是做假的吧。

那些都是他从太子府亲自救出来的，怎么可能造假？

“吴圩，你跟李孚一认识多久了？”钱爻没去提那暗室里的事情，而是换了个话开口问。

“您问这个做什么？”吴圩微微愣了愣，然后还是看着钱爻认认真真的回答道：“约莫有十几年了吧，当初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是你带他见的我，那时候他还是个看起来有些腼腆的孩子，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整个人温润如玉，第一次看见我也不害怕，倒是非常有礼貌，我还想着真不愧是你带出来的孩子，能够这么不凡。”

吴圩静静回想着第一次见到李孚一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的太子还不过是个小萝卜头，他牵着钱佼的手，规规矩矩的跟自己见礼，虽然是有点儿惊奇，却全然没有害怕的样子，只是那时候的太子，性格腼腆了点儿，不喜欢在陌生人面前说话，也只有在祁陆面前，他才会展现出孩童的一面。

如今算来，一晃已经十几年了，时间倒还是真快啊。

钱爻勾了勾唇，然后抬了抬眼皮看了看吴圩：“你跟他虽然认识十几年，可是你又跟他打过多少交道？”

“我认识了他二十多年，从他还在襁褓之中就是我看着养大的，我是他师父，也是一路看着他长大的。说实话，在风云台事情之前，我从来没有想到他会那般对我，会做出那般的事儿。”

“我自以为这二十多年，我对他了解足够透彻，可未曾想，风云台之上，全然推翻了我对他的认知。”

“李孚一，没那么良善。”

钱爻眯着眼睛，静静的说完这番话。

一旁的吴圩却是不知道继续开口说什么了。

诚然，他不得不承认钱爻说的这些都是事实，但是他觉得这师徒两人之间肯定有误会，李孚一远没有像钱爻说的那般绝情，他对祁陆一直很尊重，而且很明显是会怀念祁陆的，但是他也没有搞懂，李孚一到底为什么会那般做。

“可……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误会啊。”吴圩直接开口道：“会不会当年的事儿，你们是受了天权教的算计？”

钱爻点了点头。

有肯定是有的，但是李孚一当初算计他，肯定不是天权教逼着他做的，毕竟当年在风云台上，他是一直记得李孚一的是做了什么的。

而且，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逼迫的了李孚一。

“算计肯定是有的，只是……不知道你的太子殿下，在这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钱爻一字一句开口道，眸子之中带着点儿微光，情绪看起来有点儿莫名。

吴圩被这些事儿搞的脑子都快炸了。

这都哪跟哪啊？

“算了，这些事咱们暂且不提，当年的事儿您还是得从太子殿下那里去找答案，小老儿这边着实帮不上什么忙啊。”吴圩摇了摇头，一副自己无能为力的样子。

的确，他也是真的无能为力，毕竟那是他们师徒俩之间的事儿，自己是没办法掺和，而且是没有任何立场的。

“您让我过来，总不会只是跟我说这些事情吧？让我猜一猜，您还是因为洛书吧，您想知道当年您死了以后，洛书去了什么地方？又是因为什么死的？”吴圩一字一句开口猜测道。

不得不说，他猜的的确准。

钱爻让他过来的确不是为了那些事情，毕竟就像是吴圩说的那样，当年的事情要是想弄明白，那只能去问李孚一。

然而如今他这个样子，而且敌人身份底细还没有摸清楚的时候，他是万万不可能暴露的！而且，谁知如今李孚一会不会对他有敌意呢？

“对，我想知道洛书去了哪，如今又是在什么地方，跟什么人有关，这样的话，我大概就能够知道是谁对佼佼下手了，也能够猜测那些人拿了佼佼的魂火是想要做什么了。”他现在最担心的就是钱佼。

那些人已经对佼佼下过一次手，有一就有二，如果不弄清楚对方是谁，他就没办法保护佼佼的安全，必须得时时刻刻保护在佼佼身边，等着那些人重新冒头。

这样的话，太被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