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爻在一旁听着两个人的对话,瞬间就觉得事情可能并没有那么简单,看来,这宁远观有事情啊!
也对,若是没有事情,也不会惹得满门被灭,也不会值得让李孚一亲自走这么一遭了。
“蒋子业,你和他说不通,能和我说的通么?”钱爻看了蒋钊一眼,语气瞬间就危险了下来。
蒋子业原本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却在听到钱爻这句话的时候,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赶紧开口道:“大人,事情是这么回事,您听我跟您说。”
原来蒋钊和殷黎一路来到宁远寺就发现了这地方的不对劲。
不因其他,只因这地方的气息太过斑驳,而且还有九天乾坤阵的出现,所以二人下意识的就以为是李孚一设下的阵,以为是那人动的手。
“孤设的阵?”李孚一刚听了一点儿,就忍不住动了情绪:“你们那个眼睛看见孤设这个恶心人的东西了?”
他眉目微冷,看着蒋钊的眼神颇为不善,仿佛只要蒋子业再多说一句,他就要杀人一般。
“咳!”一旁的钱爻看着有点儿动怒的李孚一,忍不住轻声嗤笑了下:“殿下,您先让人说完话啊。”
蒋钊忍不住耸耸肩。
事实上,直到刚才,他还以为这个大阵是李孚一设的。
因为钱爻在李孚一手上,所以蒋钊是分外想要找到李孚一的踪迹,找到钱爻的下落,所以他们才踏入这个宁远观,才踏入这个九天乾坤大阵。
然而,当他们踏入大阵后,整个人都愣住了。
“我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遍布的尸体,整个观里的地上全是血,就连供奉的三清石像上,也全都沾染着血迹,那些道士们就东倒西躺在地上。”蒋钊皱着眉,继续回忆当时的场景:“他们死状极惨,身体全部被人给放干了血,灵魂也都被人给抽去了。”
“我和长公主二人检查过,这里的大阵就是用的他们的血画成的,手法和当初阴阳涧的九天乾坤阵是如出一辙。”说到这里,蒋钊又抬眼看了一下李孚一。
李孚一在一旁没说话,然而脸色却是有点儿黑了。
他有点想动手杀人了。
“接着说,你发现这阵和阴阳涧的如出一辙之后呢?”钱爻看着一旁李孚一的小情绪,整个人颇有点儿想笑。
虽然说这么多年李孚一变了很多,可是一些小情绪还是跟以前一样。
那人啊,那时候就这样,受不得半点儿污蔑和委屈,一旦受了不公,便会耍小气性,比如脸黑的跟个锅底一般。
“发现了以后就是找您啊。”蒋钊道:“我们俩还以为你被李孚一抓到这里血祭了呢!”
当时蒋钊吓的不行。
整个人甚至都有点六神无主,生怕钱爻出任何一点儿意外,哪怕就一点儿,他也受不住。
“但是,我们二人并没找到您的踪迹,反而在后院发现了一个道长的尸体。”蒋子业开口道,说这句话的时候,他明显是皱着眉头的。
“尸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钱爻开口问道。
“有问题,不仅有问题,而且还是大问题。”蒋钊这下有点儿情绪激动了,他看着钱爻然后开口道:“因为那具尸体没被放血,浑身上下只有一道致命伤,就是一剑穿心,但是血液没被抽走,不过魂魄也跟那些人一样消失不见了。”
这具尸体算是在场之中唯一不同的了,所以蒋钊才会如此重视。
“那个道长就是他师父?这座观现在的观主?”钱爻开口问道。
“应该是吧,他说是他师父,那应该就是他师父了吧。”横竖这宁远观如今就剩下这么一个人了,也找不出第二个认得出这道士的人了!
“除了这些,你还发现了什么?有哪些奇怪的地方?”钱爻觉得蒋钊的发现应该不止于此。
只不过这人呢太过于谨慎,除了他谁都不相信,能从蒋钊的口里听到完完全全真话的,估计普天之下,也就只有祁陆一个人了!
“大人,您怎么知道我还发现了别的?”蒋钊抬眼朝着钱爻笑了笑:“知我者,果然只有大人也!”
“我的确发现了别的,整个宁远观里阴气都很重,但是那些尸体的阴气更重,最重的莫过于是那个道士的的了,他身上阴气浓郁,感觉起来就跟阴司的人一样。”然而一个普普通通的道士,怎么可能是阴司的人呢?这是万万不可能的!
阴司?
仅仅两个字却让钱爻不得不皱了眉头。
看来,这九天乾坤阵少不得阴司的人插手,只不过不知道,这里面会不会有吴圩那老头的手笔在内了。
钱爻弯了弯眸子,看了一眼李孚一,见他表情没有任何一点儿意外,就知道这人肯定是是知道些什么了,然而既然那人不愿意说,那他也不去过问。
“阴司……又是阴司!”钱爻眉梢一挑,内心却在想着别的事情:“阴阳涧的事儿有阴司的手笔,如今又出现阴司的踪迹,看来……这阴司冥府出了很大的问题啊。”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牵扯到阴司了,然而如果说让钱爻觉得这整个事情的后面都是阴司的手笔,是阴司的人干的,他是肯定不可能相信的。
阴司掌管着冥界的统治,若是阴司上下沆瀣一气,弄出这么多事儿来,那么人间早就已经成为炼狱。
但是阴司之人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或许他们也被邪道之人渗透了,只不过不知道一君二判十殿阎罗如今知不知道阴司出问题了呢?
“阴司,那是什么?我师父尸体里的阴气重又有什么问题了?他一个已死之人,尸体阴气重不是应该的?你们这一个二个的杀人凶手当然是不会承认自己杀了人的。他也是你们的帮凶吧!呵,果然!都是蛇鼠一窝,什么有其他原因,全部都是借口。”小道士气的一双手发抖,整个人都火冒三丈。
他听不太明白这两个人打的哑迷,但是他听的出来,这人现在就是不想认账,就是不想承认自己是杀人凶手,而另一个着了灰色道袍的道士,八成也是他的帮凶。
“帮凶?我?”钱爻抬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他觉得这话有点儿分外的好笑。
这宁远观是他的道场,他这是来把自己的道场给砸了,把自己那群信徒们都给杀了?
他这人就算是手段残忍,杀人不眨眼,可那也都是杀的自己看不顺眼之人,这群恨不得能够把他捧着供着的道士,他怎么可能会杀。
蒋钊也在一旁笑:“小道士,我且跟你说,你宁远观的人不是我杀的,至于我家大人……谁是凶手,我家大人都不可能是凶手,他要是出手,你们宁远观这整个山头都能给你平了,还会给你留下全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