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很重的阴气(1 / 2)

李孚一钱爻 未妖 9024 字 2022-05-13

那丝阴气很淡,淡到钱爻敢断言整个天下能够察觉出来这抹阴气的人,不超过十个。不过眼下他和李孚一就能算进这十分之一之内。

钱爻眯着眸子看向石板路,眉目之间微凝,脸色有些难看。

“你感觉到了?”李孚一勾着唇,眯着眼睛静静的看着钱爻。

他看得出来,身边这个小道士感觉出了这座山的不妥之处。

“你指什么?灵气,血气,还是阴气?”钱爻静静的看着他,想要从李孚一眼底看出来点儿什么,然而让他失望了,李孚一的眼神很平静,什么都没有,什么也都看不出来。

“果然留下你是个正确的选择,这么微弱的阴气都能察觉到,道之一术上,你的确有很强的天赋。”李孚一看着钱爻静静的开口道,然后执手一抬,点了点前面的阶梯道:“走,上山。”

这山很大,山势也很险。

阶梯不知多久没有人修过了,杂草丛生,就连石板都有些松动,若是一不小心,极有可能把这脚下的石板给踩塌。

这路很长,长到不知尽头在哪里,二人走了约莫半个时辰,还是没有到山顶。

钱爻走在李孚一后面,看着前面的身影一步一步往那高阶之上行走,那步履轻松,仿佛跟走在平底上没什么区别,反观自己,已经走的腿软浑身虚汗,不由得在心底叹道:“这具壳子还是不行啊!弱鸡啊!跟那小白眼狼一比,简直就是弱成渣渣了。”

越往上,山势越发的险峻陡峭,阶梯两旁便是无尽的山谷,就这个高度,若是一不小心摔下去,绝对是会粉身碎骨,连个渣渣都不剩。

钱爻看着这座山,心头隐约浮现出一抹熟悉感来,然而脑海里依旧是没有任何印象,钱爻内心一沉,顿时觉得这里肯定和自己遗失的那段记忆有关联,如同阴阳涧一般。

李孚一去过阴阳涧,如今又来了这里,二者之间有什么联系?自己遗失的那段记忆又是什么?

钱爻觉得有些迷茫了,没了记忆,事情好像脱离了他的掌控,第一次他内心竟然有了些许无助的感觉。

“别愣神,不小心掉下去,不用说被摔的粉身碎骨,这山谷的罡风就足以把你撕碎。”李孚一看着身后愣神的小道士,冷冰冰的开口道了这么一句话。

钱爻也有点儿愣,这人是在提醒他担心他么?

李孚一突然就这么好心了?

钱爻觉得分外奇怪。

山上肯定有大事儿,肯定有极其需要自己的地方,不然这人不可能会管他的死活,对,绝对是这个样子。钱爻暗自在心里腹诽道。

然而这么想归这么想,他还是收敛好心神,全神贯注在爬山上面,李孚一说的没错,这一掉下去,绝对是死无全尸啊!他好不容易活一遭,可不想死的这么快。

登上最后一层阶梯,入目的是一块趋于平坦的平地,这地的面积很广,如同另外一个世界,与山下的崎岖分割开来。

平地之上,一座年代久远的古道观拔地而起,道观看起来已经有些年代了,砖瓦木门都有些残破。

宁远观三个字雕刻在一张破旧的牌匾之上,然而时间已久,字迹有点儿模糊看不清楚了。牌匾之下,道观的门也斑驳的已经看不出原来的颜色,门口的柱子也是年久失修残破不堪。一旁的杂草丛生,看起来像是好久没人打理了。

“这地方有人?这看起来像是很久都没人住过了啊。”钱爻看着李孚一,颇为有点儿纳闷。

“你没听说过宁远观?”李孚一抬了下巴,静静的盯着钱爻看,眸子里带着一抹诧异,似是很惊奇这人不知宁远观这个道观。

“我应该听说过这个道观?”钱爻开口反问道。

他不知李孚一为何会有此一问,除非说这个道观极其有名,可是普天之下有名的道观他悉数一遍,也没能从其中想出有宁远观这个名字来。

“身为一个道士,竟然还有人不知道宁远观的,说出去,怕是全天下的道士都觉得可笑。”李孚一挑了挑眉,看了钱爻一眼。

“这么说来,这宁远观很出名了?跟龙虎山,茅山一样?”钱爻开口反问道。

龙虎山是天下道教之首,正一派祖庭。茅山是上清派的地盘,在南方道派可以说是首屈一指,这两个道教圣地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这宁远观,得是什么地方?才能够和这两个道教圣地并论?

李孚一勾着唇,目光有些莫名,然后看着前面破旧的牌匾道:“宁远观不似龙虎山和茅山有百年底蕴,它立观也不过区区几十年,然而曾经却引得天下人都来此参拜,所有人都以能取得一道宁远观的符箓为傲。”

这下钱爻更愣了。

有这样的地方?有这么厉害的道观?他怎么从来没听说过?

能引得天下人都来参拜,这观里的人物挺厉害啊,倒是不知是哪位道友能够有如此本事了。

不过看这如今破败的程度,怎么也想不到它曾经的辉煌,这得发生什么事,才能把一个曾经人人趋之若鹜的道观,变成如今这么一个几近废弃的道观?

“那这儿怎么变成如今这样了?按您这么说,这宁远观应该是挺厉害的一个道观,香火也如此旺盛,怎么能变成如今这样了?”钱爻分外好奇。

李孚一奇奇怪怪的看了他一眼,看这人着实一脸纳闷,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才算是轻轻开了口:“成也一人,败也一人。”

他摸了摸胸口的那朵小白花,钱爻却心头猛地一惊,接着就听到李孚一静静开口道:“宁远观是祁陆的道场。”

“这里是祁陆一手所建,那牌匾之上的宁远观三个字,也是当年祁陆亲手所提,只是如今字迹斑驳的看不清了。”

钱爻脑子顿时跟炸裂一样,整个脑子都是发疼的。

就在李孚一说出那句话的时候,钱爻已经想到这宁远观应该是跟自己有关的。

毕竟普天之下,能够引得天下人趋之若鹜都来参拜,还以求得此地符箓为傲的本就没有几个人,可若说成也一人,败也一人的,估计也就有祁陆一人了。

毕竟当初祁陆做金川祭酒时,整个天下的人谁不仰视他,谁不把他当做金川的神?

直到他从神坛跌下来的那天,整个金川的人才开始不可置信,才开始谩骂他,才把他整个人都踩进谷底。

若说这宁远观是祁陆所建,倒也不出意外,曾经辉煌至极,可也跟着祁陆一起被拉下了神坛,再也不复当年的辉煌。

然而他的记忆里却半分都没有这个宁远观的记忆,他的道场,他怎么一点儿都不知道他还建了这么个道场?可偏偏李孚一的神情又不像是做假的。

钱爻皱着眉头,心想这段记忆估计也是和阴阳涧的一样,一起失去了。

“祁陆……”钱爻静静的呢喃出这个有些久远的名字。

“这道观是他建的?这宁远观是他的道场?如此说来倒也不奇怪,他祁陆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儿,倒也是死有余辜,他一死,这宁远观自然而然被拉下神坛,不复当年荣耀,破败成如今这个样子,倒也是预料之中。祁陆是该死……”钱爻拧着眉头掐着手指一边看着那块牌匾,一边静静的开口说着话。

然而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冷气狠狠地抽了一下,瞬时,袖腕的衣角被冷气抽碎,连带着胳膊都被抽出一道血痕来。

“谁允你这般道他的不是?”李孚一冷着声音,眉眼都泛上一抹怒气,削薄的唇变得有点儿发白,整个人身上的寒气,恨不得能够把钱爻给吞噬一般。

钱爻猛地一疼,接着人有点儿傻了。

李孚一刚才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