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孚一眸光暗了下来,然而他却不再出手,只是静静看着钱爻道:“这般少见的灵力就这么死了,倒是可惜了。”
“孤可以留你一命,但是殷黎要留下。孤最后给你一次机会,把人交出来,你们俩自行离开。”李孚一眯着眼睛,乌发无风自动。
“若是我非要把人带走呢?”钱爻抬眸对上李孚一的双目,那双眸子此刻漆黑,毫无任何情感波澜,如同死水一般,这样的李孚一看起来,让人感觉心头一颤。
“你想把人带走?”李孚一轻颦了下眉头,唇角勾出一个浅的弧度:“呵呵,想从孤手里夺人?”
“难得孤发慈悲之心要留你一命,谁道你却不领情,倒是可惜了这难得一见的山川雾灵。”
“既然如此,那你们就一起去死吧,等你们死了,孤再把人带走。”
李孚一手指慢慢抬起,一点一点,最后整个手掌直接对着整个天际,一片片落叶竟然浮在他的身后,没有一片落下来,那人就站在那,整个人如同一个杀神一般。
瞬间空气扭曲起来,瞬间周围空气如同冰封一样,天空之中竟然慢慢飘起了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地上,那雪花竟然直直的插了进去,如同冰刀一样。
钱爻瞬间面容失了神色。
“蒋子业,带着殷黎跑!”钱爻瞬间白雾凝结,护住蒋钊和殷黎,把他们两个冲着外面推送开来。
“大人!你怎么办?”蒋钊被白雾裹着,他想要回去捞钱爻,然而根本就挣脱不开钱爻设下的白雾,只能护住殷黎由着那道白雾把他们两人推送出去。
“不用管我,横竖死不了。”钱爻狐狸眼一抬,看着蒋钊道:“带着殷黎跑!我会去找你们的!”
“跑?哪里跑!”李孚一动了三分薄怒,大手一挥,瞬间数道雪花冲着钱爻打了过去,即便钱爻躲得及时,身上仍旧是被那雪花划破数道伤口。
一道道血迹瞬间从他身上涌出,渗透了他那件灰色的道袍,整个人仅仅一瞬间,就好像变成了一个血人一般。
“大人!”蒋钊看着钱爻全身被划破出血,鲜血将染大地,整个人都是揪起来的。
他何曾看见过钱爻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
那是他心目中自封的神!
怎么能够受这般折辱?
这一刻,他甚至都想拼了神魂也要弄死李孚一!
然而,没用。
他即挣脱不出钱爻的白雾,也打不过李孚一,即便是拼尽神魂,也不过是凑上去送个人头,被李孚一打的魂飞魄散。
蒋钊此刻无比恨自己自己的无能。
“跑!带着殷黎跑!别管我!”
“他还要不了我的命!”钱爻抬起手指擦了擦唇畔的血,冲着那几乎快要消失不见的两个人开口道。
随之手指占地,身影快速在林子里闪过,围着李孚一开始布阵,手指鲜血将染之地快速凝结成一个血色的光圈。
“天地六合,九霄乾坤,听吾召令。”
“六合天一阵!”
“一曰定!”钱爻手指掐出阵法咒术,瞬间血色的光圈放大在整个林子里,所有在空气中飘落的雪花,瞬间全部都不动了,就连李孚一身形都被这阵法阻碍了一瞬。
“二曰封!”瞬间,所有的雪花飘散,扭曲的空气也仿佛被封印起来,李孚一竟然都感觉到自己的身形在停滞,不仅动作慢了,就连灵气都好像受阻一样。
这不是错觉。
能做到这个地步。
这小道士还真的有几分能耐!
一瞬间李孚一竟然有点舍不得让他死了,这样的人若是留为己用,那对他的计划,将会有莫大的帮助。
“小道士,孤现在改变主意了。”
“孤不想杀你了。不过你要跟孤走,只要你能助孤做成一件事,孤可以应你任意一个条件。”李孚一看着钱爻,静静的开口道。
钱爻此刻心头大惊,看着李孚一的眼神都变了几变,一张满带着鲜血的脸看不出他面色之下的阴沉。
六合天一阵竟然都不能奈他所何么?这六合天一阵可是加了他的血,用了真言!这样都不能制住李孚一?
不过五年,哪怕是他抽了祁陆尸身全部灵力,也不可能强悍到如此地步!
在钱爻所有的认知中,只有一种办法才能够如此迅速的提升自己的灵力。
那就是入魔!
李孚一,你到底做了什么?
钱爻一张脸阴沉至极,然而手中的动作却半点儿没少,一手六字真言掐的稳稳的,半点儿没有散开。
“哦?你肯放了我?”他一边动着手,一边回着李孚一的话,眸子里的阴沉却半丝不减。
“只要你能助孤成事,莫说放了你,就算把你们都放了也未尝不可。”即便是殷黎,他都可以由着她去。
这下倒是轮到钱爻好奇了。
成事?
成什么事?
李孚一如今已经是金川的太子,虽说是太子,可当朝皇帝并不执政,祁陆活着的时候整个金川是祁陆执政,祁陆死了,整个金川的大权全部都落在李孚一手中!
可以说,他如今虽然是太子,可权利跟那龙椅之上的那位根本没什么区别,差的不过就是个身份的区别罢了。
甚至,只要李孚一想,现在的皇帝随时都能退位。
整个金川都是他的,他还要成什么事?
钱爻不解。
他弄不清楚李孚一身上的秘密,也看不出他身上到底有没有魔气,更是半点儿不知道这人要做什么。
“成什么事?”钱爻开口问。
李孚一抬手摸了摸胸前那朵小白花,看着钱爻轻轻的勾了勾唇:“我说,你做。”
他没有自称孤,而是用了我,没有用金川太子的身份,而是用了正常的我字。
说起来,这倒是钱爻再次见到他,第一次听到他用这个字。
至于他还是祁陆的时候,倒是从来没有听到李孚一在他面前用过孤的自称,那时候的李孚一还像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孩子,整日师父长,师父短的围绕在他身边。
他死了五年,五年后醒来,什么都变了,曾经最亲切,最熟悉的徒弟变得陌生至极,怎么都让他认不出了。
他不知道李孚一有什么计划,但是他想,如果他能跟在李孚一身边,是不是能发现些什么,是不是能找出些原因,如果这人还没有入魔,那么他是不是还能够阻拦一下这人?
“你得告诉我你到底要做什么!如果我现在答应你,那你让我做些违背天地良心的事儿我该怎么办?我是答应你呢,还是不答应你呢?”钱爻捻着决,还是没肯松手。
“倒是挺倔强。”李孚一看了一眼面前捻决的小道士。
“不过,你觉得你有的选择?”李孚一看着钱爻,那戏谑的眼神仿佛把钱爻当作一个笑话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