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师父,你来了(1 / 2)

李孚一钱爻 未妖 10282 字 2022-05-13

钱爻闭着眸子探寻着红丝追寻的地方,他在胡晴晴身体里留下红丝的目的,就是靠着她那所剩的一魂一魄,来对另外的两魂六魄来作为一个感知。

这个阵法能够抽取胡晴晴的魂魄,就会留下痕迹,利用这个再配合上胡晴晴的一魂一魄就能够呈现出一个反向追踪。

只不过这个追踪术用的灵力极大,仅仅一会儿,就差点儿把钱爻整个人都给抽干,五脏六腑的伤又开始齐齐作痛。

“什么!”

猛然间,红丝断了。

钱爻若不是收的快,那道光差点儿又给他砍出一身血!

他有点儿不敢置信的回想着自己之前最后看到的画面,手指头都是发抖的,一双狐狸眼睛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太子府。

胡晴晴的魂魄在太子府。

“怎么了?您看到什么了?”胡勇看着钱爻变化的神色,有一点儿急了,从和钱爻一起到现在,他是第一次见这人大变脸色。

钱爻没有说话,然而一双眼睛却带着凛冽的神色,他静静的盯着前方,说不上来是一副什么表情,然而脸色却白的紧,看上去有几分吓人。

“没什么。”

钱爻说了谎。

“走吧,这地方没什么好看的了。”钱爻站起身,尽量控制住自己的身形,让自己不要倒,心口的疼又有点儿泛滥了,让他整个人都是拧着一股气的。

胡勇没敢再问什么,因为他看出了此刻钱爻的不对劲,事情,可能比他想的还要难办。

“晴晴,晴晴她还有救么?”胡勇的手都是抖的,一个大男人颤着声音开着口,那祈求的眼神让钱爻做不到无动于衷。

可是钱爻也不敢确定,这人的魂魄到底能不能夺回来!

如果这魂魄是在别人的手中,他都能够有信心说能救回来,就算是在皇宫,他也没什么可惧的。

可偏偏是太子,偏偏是李孚一。

抽人魂魄这种阴毒的事儿他竟然都能做的下。

李孚一,莫不是你已经走了邪路?

“能救。”

钱爻垂了垂眸子,轻轻的开口。

能救,可是他得付出多大的代价?

无异于黄泉路上再走一遭。

可是他得去,他要看李孚一发哪门子疯,才会做下这等十恶不赦的事。

砍龙脉,收魂魄,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如果说当年的祁陆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恶人,那现在的李孚一比他当年还要不遑多让。

这是他的国啊!

当年的祁陆把整个天下送到他的面前,为的可不是看到金川如今这个模样。

“你回去看护好你女儿的身体,切不可让任何人动她,等我三日,三日后我把她的魂魄原封不动的送回!”

送胡勇下去的时候,钱爻开口道。

然而他自己却没有离开,因为他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扶虞山半山腰的城隍庙前,钱爻占居在山峦之上,看着整座重峦叠翠的扶虞山,眸子微微的晃动。

下一秒他抬手五指向上伸出,无数条常人不可见的红丝出现,向着整座山的山脉处伸去,那一条条的红丝就像是血管一样,遍布着整座扶虞山,一座山的灵气源源不断的向着钱爻的身体涌去,不到一刻钟,一座山的灵气就已经被他抽了一半,扶虞山上的草木瞬时蔫了。

四月的天,整座山上的草木却枯黄了一半,没有十年,这座山不会再恢复原来的生机了。

红丝夺灵!

这是祁陆做金川祭酒时灵气不竭的隐秘,整个三界中,无一人得知。

太子府。

府内的白布云头布幔一挂就是五年,从来不曾退下过。

府内没有一丝鲜活的气息,假山怪石,亭台楼阁此刻都空空荡荡,五进五出的院落,入眼处介是一望的白,原本种植的奇珍异草此刻却连半颗都没了。

诺大的太子府上全是光秃秃的,每个厢房的门头上都挂着一个巨大的白花,风一吹过,两旁的白幔随风而动,在夜晚颇为吓人。

太子府是当年祁陆一手造办的,一景一处介是出自他的手笔,如今看着自己造办的院子被那人折腾成一个灵堂,要问他心里面是何滋味,钱爻,哦不,祁陆只能说是太可惜了。

抽了半座山的灵力,他已经有了能够脱离肉体的本事,他把钱爻那具壳子放在了扶虞山,然后魂体化实来了太子府。

他得看看李孚一发的哪门子疯。

重华苑,是太子居住的地方。

祁陆魂体化实直接就来了这里,至于府里的那些人,能够魂体化实的祁陆只要不想让他们看见,那些人就绝对看不见。

这不是嚣张,而是实力,祁陆的实力。

重华苑不算太大,比起太子府其他的院落,重华苑可以说是挺小的了。

只是李孚一喜欢这个院子,一住就是二十多年,谁让太子殿下名孚一,字重华呢?

更让祁陆注意的是,和别的院子不同的是,重华苑的草木没有一丝一毫的损坏,不似其他的地方,一草一木全被拔了个干净,连根绿苗苗都没有。

重华苑的草木依旧旺盛,厢房上也没什么白花,也没什么白布云幔,亭台楼阁依旧,看起来倒是和五年前没有区别。

总算是有一个正常的地方了。

房内的烛火是亮的,屋内的八仙桌,紫檀屏风,雕花木床,依旧是旧时的样子,恍如隔世一般。祁陆走了一圈下来,却没找到李孚一的踪影,那人并没有在房间。

湖泊之上,一叶轻舟穿在层层漂浮的青莲之上。

轻舟上躺着一人,乌发束着白丝带垂在船头,发尾沾着湖水,如瀑布一般垂下。他身上仅着了一件白色的单衣,裸露出大片的胸膛,他的皮肤白的几近透明,离近了仿佛能看到皮肤下面的血管一般,赤着的脚悬在船边上,仿佛随时都能掉下去一般。

他的五官如画一样,眉目如墨晕染,削薄的唇没有一丝血色,周身带着一股子凉薄,漂亮的眉眼失了几分光泽。

他手执着一个酒壶,仰天对月不知喝了多少的酒,胸膛白色的单衣都被酒水打的透明,隐约露出两点茱萸。

祁陆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美人醉酒图。

“李重华,你这是喝了多少的酒?”他站在船尾,踢了踢那人赤着的脚尖。

祁陆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其实他现在应该是想清理门户的,可是看到李孚一这个样子,他又心软了。

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崽子,就连当年他死在风云台上之时,也从未想过要把李孚一弄死。

那满满的杀意,却在看到这人这副模样的时候,什么都没了。

“师父?”李孚一看着来人便笑了。

这一笑便让祁陆想到了五年前。

那时候这小狼崽子还没露出狼牙来,整日跟在他身边,师父长师父短,一笑也是那么温和。

“师父,你来了啊?”李孚拎着酒壶,修长的手指倾斜,酒水顺势落在了他的口中,然而眸子却一直看着祁陆,眼神都是亮晶晶的。

祁陆皱了皱眉,往前一步夺下了他手中的酒壶,一把丢到湖泊之中,船身微微的晃动,祁陆轻轻蹲下身看着面前跟个醉猫一样的那人。

“你还认我是你师父?”祁陆轻轻的开口,眼神明明灭灭的看着面前的人,时光好像静止,回到了五年之前一样。